“还得是他岳少保啊~”
漫步在这皇城里,王夜叉瞧着这有些古怪的宫城……确实是古怪,要说是残垣断壁吧,倒也说不上,毕竟自打完颜兀术铁了心将淮河以北当做金国的领土之后,不但亲自坐镇开封,还把尚书省都给搬了过来。这皇宫几番修整,有不少墙还都是新筑的。
可要把它当做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宫来看吧,王德又实在是做不到,他照着那小乞丐指的路线,正是从垦岳到延福宫,再从延福宫摸到的皇宫里头,沿路上经过的是徽宗皇帝一生之中最为骄傲的两处建筑,走了过来,只觉得怪异得厉害,觉得空有皇家的名,没有皇家的实。
这也不怪他,他一个西凉来的粗人,如何能瞧得出那园林布局的奥妙?这开封当年本就被抢了个精光,许多奇山异石都被人给搬走了去,风水早已经被破坏,他下意识的用临安皇宫来比,是用一个完全体去比较一个空壳子,自然就觉得古怪了。
知道这里就是赵家前面九个皇帝待过的地方了,哪怕是他自个儿,活了一把年纪,从来也只是听见过,如今切身的走在了这里头,不由得生出来一些个唏嘘感,他一个向来大条的人都如此,就不用说旁人了。
王琪此时正在带着人接管宫城,跟在身边的是王顺……这小子自打公主的那件事儿过后,整个人就变得要沉稳了许多,说是沉稳,其实是不太多话而已了,如今跟着他爹,还有几个锐胜军的骨干们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这里便是她的家了,王二郎只觉得眼前有些开始婆娑了起来。
回想起能够进来得此地,还是托了岳飞的名字,王夜叉也不由得感叹起来,若说之前还略有不服,觉得自己和岳飞的区别,只在于他可以北伐,可以领兵抗金,而自己受制于张太尉,无法一抒胸意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真的服气了。
那小乞丐带着他从马行街,穿过一片树林之后,就跑到了垦岳里头,那园子极大,但多是破败之相,而等走得深了,方才晓得了那叫花子之前言语的是个什么意思。
徽宗皇帝集天下之力建造的垦岳,已然是成为了一个叫花窝了。
那西北角,一处叫作甚么苑的地方里,刚好便是垦岳和延福宫的交界处了,那天大晚上的,他又没带几人,才刚刚露了头便被一群叫花子给押住了。
这群乞丐虽然没甚兵器,一个个的要么拿着竹竿,要么拎着树枝,若说是真打起来,王德也不是说害怕,只是他们人多,一个单边不过五十步的院子里头,竟然坐了上百号人……加上又有小乞丐之前的话儿,才让他没有乱了分寸。
不过换个角度去想,他堂堂陇西郡公,马军司当差的武人,要是当真是中了这些人的埋伏,甚至是死在了他们的手里头,那可当真就是羞煞先人了。
不过从结果来看,到底还是好的。
又说那群乞丐,为首的一个胡须皆白,不知道与那小叫花子言语了什么,方才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开口问道:
“进皇宫作甚?”
王德还在想着怎么编谎话儿呢,便被一棍子打在了背上,他一眼瞪去,却只瞧到了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孩儿,呵斥着他道:
“快快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