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自己来说,人家都说他惜命,就以为他打仗是个草包;若是了解得深了,见他打仗还行,又想当然的把他给当做了无所畏惧的英雄,这二者,都对,也都不对。
他惜命,他也不怕打仗。
不过说是这么说,孙子说: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善之善也。
还有上么上将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等等这样的话儿,其实都只是说了一件事而已:
用最小的代价去图谋最大的利益。
这个道理说起来简单,唯有亲身去体会了方才能够晓得当中的奥妙;他体会过了,早在陈平用计反间项羽和范增,早在他拉着人围着项羽唱楚歌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
眼下这个时候,军中将士无不是磨刀霍霍,无不是激动到了骨子里,毕竟攻守易型说起来简单,可这里头蕴含着的,是十五年来的血泪屈辱,能够拥有手刃仇人的机会,他们当然会兴奋,会激动。
但对于刘邦自个儿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平凡,或许还会有些枯燥的战争罢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手下这些人没怎么见过世面。
种雷又把北方义军的事情总结归纳了一下,全都说给了他听……这倒是个好消息,不过种指挥使好像有些高兴过了头:
“早有闻言,自打岳少保当年在张太尉手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拟定‘连结河朔’之谋,他倒真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在北边策应了十几年,直到今时今日方才显出了效果。”
“岳少保天纵之才,如今又有一呼百应之势,待咱们过了黄河,燕云河朔之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尽入我大宋之手了!”
辛次膺在边上把嗓子都咳哑了,也没能让他停下嘴来,刘邦一脸玩味的看着他,等他把话儿都说完了,这小舅子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模样,赶紧噤声了去。
“这越是北上,你们两人就不断的试探老子对那岳飞的态度,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眼下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在说着这样的话儿来……”
一老一少住口不言,辛次膺皱着眉,狠狠地瞪了种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