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拱手施了一礼,扶着腰刀便退去了。
“四太子。”
哈迷蚩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知道当年他被那小诸葛陆登割去了鼻子,却不知道他的伤口竟然如此可怖,过去了十余年的时间了,竟然还未痊愈,仍在流着脓水,此切肤之痛,实在是叫人无法去细细思量,也不知这位军师,这十几年来到底是受着怎样的苦痛折磨。
这当是整整一月以来,哈迷蚩主动开口叫唤自己,完颜兀术激动得厉害,连忙问道:
“军师唤俺何事?”
哈迷蚩盯着下方,沉声道:
“除了衍圣公之外,下面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完颜兀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接着道:
“芮王请来的这些人,全部,全部都得死。”
他加重了语气,四太子扫了眼下方众人,估摸着也就百来个而已,杀了也没什么,只是一来,这些人无过无罪的,就这么滥杀了的话……他们的命无所谓,杀了之后带来的恐慌,恐怕需要很久才能够安抚下来,这对于已经把汴京当做是自家地盘、把自个儿的尚书台都搬了过来的完颜兀术来说,确实是有些为难。
更为难的是,他们是与皇帝做事的人,他侄儿看起来是个谦逊的人,但骨子里是个心眼儿比蚂蚁还要小的人,若是全杀了,指不准皇帝会是个什么想法。
但完颜兀术并没有发问,只是低着头想了想:
“那一会儿就全抓起来,悄悄的杀。”
哈迷蚩语气缓和了许多,看起来是四太子不管不顾的态度让他颇为受用,老头儿轻轻咳嗽了声:
“此乃破釜沉舟。”
“军师……俺不明白。”
“钱家的船到现在还没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钱忱耍了咱们一番,要么,有人叫他不许来。”
“他身份敏感,与他大哥一向是不对付,他大哥靠着宋,他便只能靠着咱们了,所以叫他不许来的人,恐怕不是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