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不用跪嘛!”
为首那人追问道:“却不知是个怎样的说头?”
白袍人笑了笑,却丝毫不敢摆谱:
“赵太祖也是问了为什么,那赞宁只道是:‘现在佛,不拜过去佛’。”
“妙啊!”
小青年拍了拍巴掌:“这里的和尚当真是个妙人儿,当真是个对答得体、舌绽莲花!”
就连为首的那人也忍不住夸赞了几句,眼见着白袍男的话儿将气氛推得活泼了起来,之前那青衫人暗中却是啐了一口……两人好像是两只争宠的犬儿,白色的那只,在此番较量里头胜了出来,青色的这只虽然急,一时间却也想不到其他的故事来说了,不由得暗骂了自己几句,在开封生活了那么几年,尽是耽误到女人身上去了,也没来这大相国寺里头瞅瞅,今日便落了下乘!
几人又逛了一阵,为首的那人方才说道:
“都没有外人,那本王就直说了。”
“此次本王南来,其实是替陛下来的。”
这话一出,除了小青年外的几人,全都有些动容了起来。
“哦?”一直没说话的大个子开口问道:“之前倒是没听你说。”
那人抚扇笑道:“二哥忙着别的事,听说你与那岳云交上手了?”
大个子神情一滞:“交过手了”。
看他的模样,为首的这人也不再追问,接着道:
“大金喜得太子,这是江山稳固的迹象,陛下在上京府已经祭祀过宗庙祖宗了,有高丽使节来贺,言语间只道这大相国寺乃是天下第一寺,佛缘广渡、恩泽深厚,陛下让我来此,正是替太子祈福来的。”
“恰逢伽蓝菩萨圣诞,正正应的是‘天意如此’!”
“正是!”
一众人皆是称善,祖辈们以前日子过得苦的时候,几个婆娘就能生下一堆孩子出来,后来他们不缺女人了,这生儿子反而有些要命了起来,那完颜亶二十三四了,方才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种,比起他爹和他爷爷来,都是要差了不少。
不过有种总比没种来的要好,此时赵皇帝也得子的消息尚未传开,皇帝也并没有马上就立下太子之位,因此天下间的许多人都还以为那赵官家依旧是个无后的人,此番过后,大金国又是胜了一筹。
“来的时候,皇后特地嘱咐了本王一番,当今天下未定,黎民未安,太子出于为难之时,这是上天送来为我们力挽狂澜的圣人,因此祈福一事,万万不可有丝毫的怠慢……本王已经请主持方丈光邀各地名士、高僧、道长,三日后,这大相国寺定然是热闹得紧。”
“虽然热闹,却也免不了混杂些个奸人进来,所以这防卫一事,还得有劳二哥……和几位将军了。”
他说的二哥便是那个面庞黢黑的大个子了,几人被他点到了差事,全都是马上应允,唯有这人,多问了一句:
“四太子……来吗?”
为首那个顿了顿:“尚未可知。”
正当几人聊得起劲之时,却见脚下跑过了一道影子,那小青年动作极快,一脚便踢了过去,只听见一声嘶叫声,大伙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迷了方向的花狸奴。
“伱怎的这般心狠!”
只见那只猫儿趴在地上,双耳后背,一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个子虽小,却用老虎般的眼睛盯着众人,不时间还朝着他们这群人嘶哈着气,像是威胁,又像是被痛出了声来。
为首那人眉头紧皱,见着边上的小青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若不是现在有外人在此,他恐怕指着鼻子就要开骂了,可是事已发生,他忍了又忍,只得叹了口气道:
“佛门净地,行这般作孽之事,实属过分了些。”
“若再无收敛,待回了上京,本王定然要向陛下面呈,参你个扰乱祈福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