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说的是‘陪’,但也是‘赔’。

这两个字在现在这个时候,是同样的意思。

都说兵不厌诈,和谈自然是可以谈的,但是不是谈了就真的和了,那是另外一回事。

他说过的,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必要有一方亡国灭种的战争。

所以他是定然不会和的,与徒单月说了那么多,只不过是想要用最小的力,办成最大的事罢了。若那完颜兀术当真愿意退回关外去,假意示好,也不是不行的。

但他现在不想等了。

他是一个务实到近乎有些无情的人,但偶尔,也想要肆意妄为一下子,毕竟他是皇帝,而肆意妄为,是皇帝的特权。

所以看着那有些害怕的金国女人,他大手一挥,吩咐众人道:

“都出去。”

说完,又加了一句:

“叫个画师来。”

众人不解其意,又深知他现在心里头不高兴得很,谁也没有多说,王德拉着王顺,几人就这么沉默的退了下去。

徒单月想走,被他给拉住了:

“你留下。”

又看着边上的阿虞:“你也先回去罢,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阿虞却并没有动身,只是仍在抽泣着:

“妾身,妾身会作画儿。”

“那倒是正好。”刘邦一拍巴掌,“那你便记好了,一会儿把这里的景象画下来,要画得用心一些,马虎不得。”

黄彦节乖巧地送来了笔墨,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只一会儿,这破落的船舱里头,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了。

“好了吗?”

他看了眼阿虞,后者有些没来由的紧张,点了点头道:

“好了,现在,就开始吗?”

刘邦没回她的话,只是把腰带一解……解的是徒单月的腰带,吓得后者大叫了一声,她从水里头被张俊捞出来,到现在衣裳还是湿漉漉的,又沾了不少河边上的沙子,那件做工精巧的裙子,其实已经是脏得很了。

阿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虞家家风森严,女儿家向来是被保护得极好的,何时有过这般,这般荒唐的时候!

但她也算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了。

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至少是在自己面前很好说话,让她差点以为这是个温良君子的皇帝,此时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