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又是朝着自己行礼,又是口呼‘官家陛下’,岸边上的人只要不是聋子,已经知晓了这位英俊男子的身份了,想到他便是此次亲领大军北伐的赵官家了,近万民夫们一时间跟瞧个怪物一般地,纷纷激动了起来。
是的,许多人往上数几代,也不一定能瞧到皇帝的模样,今日这番境遇,是日后可以反复拿出来、说上一千次的谈资,大伙儿哪里能舍得放过去,若不是还有数万禁军守着,恐怕都要爬上船去一睹真容了。
他们越是这么热情,刘邦就越是觉得丢人,大手一挥:
“都他娘的滚进来,还嫌不够丢人!”
所幸陈州守将是不战而降,船什么的物资保存得好,刘錡带来的是一艘大船,船舱里头也是宽敞得紧,一行人刚刚进去,却见皇帝背对着大伙儿,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你个狗日的!”
正当众人想着要如何宽慰他的时候,却听他大骂一声,随后转过身来,凌空飞起一脚,直接便踢到了王琪的胸口上……可怜小夜叉压根就没想到会有此一击,一点防备也无,直接便被踢出了船舱去。
挣扎了会儿,又扑腾着自己爬了起来,跑了回去。
“说,一个个的说,给老子个理由。”
王德见小儿子受了伤,大儿子又挨了打,不用皇帝多问,便如同倒水一般地,把马军司的人是如何冤枉、如何欺负王顺的事情全盘告知,这夜叉边说边掉泪,听得一边的张俊频频皱眉。
连张太尉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也不是那位公主的生死,而是刘信叔是在携带私报复……瞅着刘錡浓眉大眼的模样,竟然也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
王家父子毕竟是他的人,此时也当由他来做主,刘邦还没说话,他便开口道:
“马军司的人倒真是忠心得紧,之前解潜做这都指挥使的时候,却不见他们有这般魄力,倒真是得说刘都使指挥有方,叫人往南便往南,往北便往北,听话得厉害。”
要不说张俊不是个草包呢,他自己只图个口快,下意识间却是给了刘錡一个最严重的指控。
刘信叔陡然一惊,当下就直接跪了下去:
“臣不过替陛下领兵而已,马军司也好,八字军也罢,都是忠于陛下,忠于臣的这种话,是无从谈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