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看看你有没有骗人嘛,老子对蜀中可是熟悉得很……继续说,你继续说。”
佛海就算被骂,也没有被骂得这么脏过,此时脖子都已经红了,但好在多年的阿弥陀佛不是白念的,顿了顿,又道:
“出川以后,小僧便在江南各家禅院寺庙游学,滁州、婺州、衢州、潭州……”
“伱能不能说重点?”
佛海道:“阿弥陀佛,小僧事前说过说来话长,您也说了多长都听。”
“行行行,老子听!”
“直到不日之前,小僧受易安居士所请,前往钱塘为其亡父亡夫诵经,也就是在那里,小僧遇到了皇甫坦道长。”
“道长也是被易安居士所邀去的,与我所学之法虽然不同,但我二人均是来自蜀中,且皇甫道长道法颇深,小僧是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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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二人本在亭下论法,道长见将星失位,料定我大宋必有大将出事,联想到被召回临安的一众将领,我二人虽不知道具体是谁,却依旧担忧得紧,如此,小僧便来了临安,虽帮不上什么忙,但为那受灾的将军祈福,倒也算是出了分力。”
“临走之时,道长为小僧测了一卦,只说是这趟有血光之灾,但却又能撞到大气运,甚至……这大宋的未来,都系在小僧一人的手上。”
“所以在那晚,感觉到了您身上的贵气之后,小僧便大胆猜测,您就是皇甫道长所说的那大气运……其实就算不是您,换做是旁人,小僧也当会这么做的,阿弥陀佛。”
佛海说完,便闭目不言,他在等着这位的反应。
直到……
背上传来那股剧烈的疼痛,他下意识就想转身过来,却被死死地按在了床上。
“贵人,您这是?”
刘邦一手按着这个和尚,一手手指并拢,从他的伤口上划过,尽管包上了药布,但刘邦力道之大,还是让佛海痛苦不已。
“故事嘛,老子就不点评了。”
“但是这种话,用来骗骗其他人也许可以,老子是决计不信的。”
“你也别问为什么,道士是吧?观星是吧?占卜是吧?”
“你若识相的,便把实情说来,如若不然……哼哼。”
刘邦笑得阴恻恻的,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痛的佛海汗水都渗了出来。
和尚大惊不已,按照他们的推测,以及对这位的了解,此时,此时他就算不全信,但也一定信了一半才对。
怎的,怎的会变成这样!
“可惜了,我还以为你是能够讲真话的那人。”
佛海咬牙道:“事实便是如此,贵人若觉得小僧有所隐瞒,便将这条性命取了去罢!”
听了这话,刘邦反而住了手。
正当佛海思考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之时,耳边却听见:
“怎么说,你也帮忙挡了一刀,你的命,我是不会要的。”
“只是,你那徒儿,与我可没有什么恩情。”
这话说得冷静,让佛海好像掉进了冰窟里。
两人便这么沉默着,只能听见屋外的蝉鸣。
刘邦也不逼他,过了好一会儿,佛海才苦笑道:
“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发现的吗?”
见他松了口,刘邦便把他扶了起来,随后自己往后一躺,瘫靠在了床上。
“第一,你知道张良吗?”
“子房公大名,如何不知。”
“他也是学道的,你觉得那位皇甫什么的,能比他更厉害?”
佛海沉默,他想不通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连张良都做不到预测未知之事,那小子能行?能行我把我头给你们当鞠踢着玩!”
这……
刘邦接着又道:“第二,你不该以鬼神之说来诓我,以前我媳妇说我走到哪,头上都有片云跟着……”
见他越来越疑惑,刘邦便直道:“反正老子不信这个,懂了吧!”
“第三,杨沂中告诉我,你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昏倒了过去……这不可能。”
“如何……如何不可能?”
“你若是这般胆小,便不会来挡那一刀……这天下也许有人会这么做,但在不知晓身份的前提下,是绝对没有人会站出来的,绝对!”
“你若是胆子大,那一刀便不至让你昏迷。”
“现在,可以把实情告诉予我了吧?”
佛海再次沉默,他实在是想不到,事情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三个理由,换做旁人来说,也许他就信了。
但是由这位来说,他却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