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心头大喜,心中一开始草拟起了明日奏对的内容。

而想起先前思北楼里秦熺对自己说过的话,薛弼还是有些担忧道:

“相爷,念你我故交二十八载,此番请给薛某透个底。”

秦桧抚须微笑道:“直老说的哪里话?伱若有问,但问便是,某定当知无不言。”

“官家此番,是打定了心要议和了?”

“若是,那官家能承受的代价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问完,薛弼顿了顿,又问出了第三问:

“岳元帅回来,官家当做何处置?”

“你我虽政见不同,但鞠躬尽瘁的,也都是为了这大宋国,眼下有个不费一兵一将就能止干戈的好事,官家如此仁德之君,自当以民为本,以和为贵。”

“至于议和的条件,想必直老你也听说了,官家前些日子伤着了脑袋,最终怎么样,我也不甚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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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岳鹏举……”秦桧看着薛弼道:“天下间再无一人比他更忠心于官家,这个道理,你我知晓,官家也当知晓。”

虽然没能问出什么特别有效的东西,但听秦桧的口风,元帅此番应是没有大碍。

不过想想也是,再严重能怎么着呢?

无非就是罢官而已,自己是被秦熺的疯话给惊着了。

……

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刘邦便被太监给唤醒了起来。

昨日他先战床上,夜里又和人动了手,本就倦怠不已,如今还被人给扰了睡梦,指着太监便骂上了好一会儿。

虽是如此,却还是任由侍人给他梳洗打扮,不过起床气一直没消便是了。

等到了大庆殿,一众官员早已经候着了,内侍省的八名宦官随侍左右,三省六部、诸寺监、馆阁学士,枢密院和三衙,加起来不到百人,却也有六七十之数。

刘邦也不是没上过朝的人,却还是被这么多人给略微吓了吓。

绯色袍子和绿色袍子各站一边,绯色袍子中为首的是秦桧,也能看到辛次膺;绿色袍子中除了杨沂中外,他便一个也不认识。

想到自己那时候算够喜欢热闹了,这宋国才多大点地儿,上个朝也用得着这么多官?

等大伙儿朝着皇帝拜了拜,得了免礼的恩准后,这朝议便算是开始了。

不等刘邦问话,那秦桧便上左一步道:

“官家,臣有本奏。”

心中大概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刘邦点头道:“奏便是。”

“昨夜犬子在西湖边上与人游玩,却不想被歹人行了凶,那贼子大庭广众之下将小儿殴打至重伤不说,据现场有人证言道,那歹人与夜闯钱塘门的流匪乃是一伙……小儿受伤事小,这天子脚下的治安事大!还请官家替老臣做主!”

按照秦相爷写的剧本,皇帝只要问一声贼人是谁,他便能把岳云的名字给喊出来。

别的不说,和赵老九的这点儿君臣默契,秦相爷自问还是有的。

但偏偏,今日皇帝却没有顺着词儿说。

“卿家认为,你儿子被打了这种事情,值得拿到这殿里来说道说道吗?”

听了皇帝这话,秦桧还没做出反应,这大庆殿里的其他人,心中却起了波澜。

官家这是……不给相爷面子?

秦相爷失了圣眷了?

“你儿子被人打了,就要上来奏上一奏,让朕给你做主,那若是改日你家遭了贼,是不是也要来说上一说,让朕与你做主啊?”

“你当报官便报官,报了官没有用,你再向上反映嘛,何必一来就朝着朕告状呢?”

“可是官家,那人……”

“得了得了……”刘邦挥手道,“那个谁,杨沂中,你一会儿叫几个人随秦卿家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杨沂中领了令,刘邦朝着秦桧眨了眨眼,那意思好像在说:

怎么样,朕够意思吧?

秦桧不知道赵老九是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老九不太喜欢听得这个。

只是当下他又不好直接点名岳云,那样就太刻意了些。

想着只有一会儿私下再说了,心中虽然焦急,但却无奈的退了回去。

这事儿算暂时了了,但很快,绯色袍子里又站出来了一人:

“官家,臣万俟卨有本奏!”

刘邦点了点头,这人他没见过,也不知道品行如何,示意他说便是。

“官家,臣昨日有闻,您圣体刚愈,便私服出宫去了。”

“确有此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