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子胜再次醒来时,总算没在歪脖子树上吊着。
不过也没有什么柔软舒适的床榻,身下是污秽的干草,硬邦邦的地上还能看到几处血迹。
昏暗低矮的房屋中,仅有的光线还是狭小的窗户中漏进来的阳光带来的。
王子胜只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就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刚刚闷哼一声就听到了熟悉却又令他恐惧的声音。
“老三,陈氏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你又是如何跟她私通,生下那个孽子的?还有,这些事都是谁在背后指使伱?”
一连三问,王子腾都没有等来半个字的回应。
好不容易压制的怒火又从心中燃起,他不由自主的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最终却是无力的将其放了下来。
他极其落寞的说了一句:“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心一死,王子腾甚至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包括王子胜能做到这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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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王子胜,在看到自家二哥浑身散发的落寞气息与了无生趣的表情后,突然哈哈大笑,哪怕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来,都没能让他停下。
突如其来的笑声,吸引了王子腾以及同在屋内的贾琮与黛玉。
只见王子胜没有了以前对老二的畏惧,罕见的冲王子腾挑了挑眉头。
“王子腾啊王子腾,你问我为什么?”
王子胜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脸色满是狰狞,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我也想当一个好弟弟啊,可你不让啊!当初咱俩一起逼死了大嫂,从大房弄到了爵位与王家的家业。你成了高高在上的都太尉统制县伯,手握大权高高在上,而我呢?”
“王家三老爷,好大的名头!”
“连一个小小的荣国府庶子都敢骑在我的头上,差点将我扔进运河里喂鱼。”
“而我的好哥哥呢,不但没为了出气,反而为了保住权势,拿我跟荣国府做了交易,让我充当鱼饵弄死了江南的盐商。”
“我也是王家嫡子啊,凭什么你能高高在上我就不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自己生不了儿子,就给我的妻妾下毒,让我半生无子被人耻笑……”
王子腾被老三这歇斯底里的愤怒与扭曲给吓了一大跳,许久才从喉间冒出了一个字:“你……”
这还真是冤枉他了,一开始自己生不了儿子,甚至动了老三生个儿子过继二房继承王家家业的心思。
别说下毒,他都舍了脸皮去求了宫中,差点把整座太医院都搬到王家去了。
可谁能想到兄弟二人吃了一大堆的药,硬是没能生个带把的。
就连贾琮与黛玉都从王子腾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无辜,可王子胜似乎是认定了一般,不管不顾的继续咒骂诉说。
“我原以为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咱俩都没儿子将王仁好好养大当王家的继承人,可没想到你竟然给我的妻妾下毒……”
“若不是甄氏派人告诉我这些,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我的好哥哥真的盼望着我能生下个带把的儿子哩。呵呵……”
王子胜讥讽的往王子腾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二哥,你挑女子的眼光真的不错,陈氏,很润!哈哈哈哈……”
贾琮黑了脸,伸手就将黛玉的耳朵给捂住了。
虽然很想继续吃瓜,可王子胜的变态与疯狂完全超出了想象。
在贾琮强行拉着黛玉将其带出柴房的时候,王子胜还在继续用言语刺激着王子腾。
“还记得昭武四十三年的冬日你平定女真叛乱,圣人遣使宣旨劳军的那日吗?中了春药的陈氏还以为我是你,在床上奋力的迎合于我……”
王子腾从柴房走出来时,里面还在不断的传出王子胜疯狂的大笑与嘲讽。
“我的好二哥,你敢杀了义儿吗?就连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谁的种,有本事你就杀了他啊!”
看着无悲无喜的王子腾,贾琮与黛玉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王子腾率先开了口:“贾琮,你可有办法分辨人的血脉?”
贾琮摇了摇头,这还真的是他的知识盲区。
什么滴血验亲、滴骨验亲都不准确,更何况王子腾与王子胜是嫡亲兄弟,血型什么的,很大概率是同一血型,滴什么血验什么骨?
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相貌,可王义的相貌几乎都遗传其母,跟王子腾、王子胜的相貌都不怎么像。
唉~
身材高大的王子腾瞬间矮了一截,以往始终挺直的脊背佝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