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语重心长的说道:“霍家与咱们家不说生死大敌,那也早就不是二十年前老王爷在时的亲密了。亲疏远近,你要分清楚,今后莫要被人当了枪使唤!”
“敬大哥说的是,政记住了!”
贾政看不上老大是一方面,有心算计大房也是一方面。可这人吧,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比如昨夜在自己求救之后,长兄贾赦奋不顾身的救援……
他为何在贾琮拜托自己出城报信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比老大差,既然老大能奋不顾身,那他就能!
与老大贾赦较劲,已经成了贾政的执念了。
院门外吵吵嚷嚷起来,人影未现,声便已至。
“敬儿,敬儿,你怎么能打政儿呢?”
昨夜贾母晕厥,一副汤药灌下去,至子时时便已经醒来。从鸳鸯口中得知梁园的风波与贾赦父子的情况后,老太太沉默许久,却并未起身去看望大儿子一眼。
倒是听到侄子贾敬回来,在东跨院拿鞭子教训小儿子,老太太急匆匆就带人赶了过来,大有问罪之势。
若是以前,贾政说不得还真会在老太太面前扮个无辜求得庇护。可昨夜的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让政老爷一时间陷入了难以言说的傲娇状态。
“母亲,儿子办错了事,连累大哥重伤昏迷,是儿子的错,敬大哥教训的对,儿子知错了!”
嗯?
啊?
不光是老太太,就连院子里的晚辈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
贾政的主动认错让老太太有些尴尬,东跨院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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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院门外又是一阵吵杂声,只见王熙凤匆匆进来,向几位长辈行礼后,急切的向贾母、贾敬禀道:“皇城那边传回消息,今日大朝有人弹劾公爹与琮哥儿数条罪名,镇国公府的牛世伯出言反驳……后来圣人突然出现在奉天殿,将弹劾咱们家的统统押入了诏狱,并将南安王府降爵二等,贬南安郡王为南平侯,罚俸三年,禁足府中抄写《礼记》百遍!”
老太太在短暂的失神后,焦急的问道:“此话当真?圣人贬了霍家?”
王熙凤再三点头,贾母感觉头晕目眩,靠着鸳鸯的搀扶才稳住了身子。她喃喃自语:“完了,咱们家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子,开国一脉还不恨透了咱们家……”
“婶娘这是什么话?难道就任由他霍家算计咱们家不成?若是昨夜霍家得了手,您现在已经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贾敬不满的打断了老太太的自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霍家都要你儿子你孙子的命了,你还在奢望于开国一脉的香火情分?
“还有一事,圣人在奉天殿上让戴公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了林妹妹的弹劾奏疏,估计很快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咱们家遭了难,阖府上下连个能顶事的人都没有,只能靠还未过门的孙媳出头……”
啪!
啪!
随着两声鞭响,贾政、贾蓉各自又挨了一鞭子。
只见贾敬羞臊的满脸涨红,恼怒道:“听到了吗?堂堂宁荣两府,开国八公之首,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小姑娘去朝中周旋!丢人啊,丢人啊,你们就不脸红吗?”
……
贾母根本就压不住贾敬这位贾家的老族长,当贾敬愤怒之下将贾政与贾蓉赶去宗祠中罚跪时,京城的舆论已经被有心人掀了起来。
风波愈演愈烈,原本只是议论梁园刺杀案,随着宫中的消息传出,百姓们又谈论起了林氏女为夫家勇告御状的事儿。
不过这些只是浮在表面的事,紧随其后的议论才是掀起京城风波的源头。
皇家凉薄,不遵前盟,欲除四王,欲灭开国武勋一脉。
坐镇荣国府的贾敬一份份的看完了探子送回来的情报,面上的凝重越发浓郁起来。
“琏儿……”
“大伯,我哥还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