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见朱大友这般模样,顿时不耐烦起来,又见外面几个好事的婆娘聚在一起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忙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拉起朱大友就往门外推,嘴里说着,“你快走吧,何御医不在就是不在,你再求我也是没用,我一个小伙计做不了主。”
朱大友被小伙计推到门外,宝安堂对面开米铺的大娘将方才的事听了个大概,不忍心地上前对着朱大友道,“大兄弟去荣正街何府碰碰运气吧,兴许何御医在府里。”
朱大友闻言,忙谢过大娘,拉着牛车去了荣正街何府。
朱大友站在何府门前,有些胆怯,活了这么些年,见过最气派的也就是镇上王员外家的大宅子,可和眼前这何府一比,王员外家的宅子就没那么气势逼人了。
朱大友看着这朱门大户,心中胆怯,但想着朱珠的身子不能拖,还是忍住了怯意,两腿打着哆嗦,上前敲了敲门。
朱大友不知道,高门大户的正门除非是皇亲国戚亲临,轻易是不会开启的,府里的主子们都是从侧门进出,下人们日常采买、给主子办事都是走的角门。
“谁啊?这么不懂规矩。诶诶诶,说你呢,找打是不是?”何府守门的小厮,开了侧门,探头出来,朝着敲着正门的朱大友呵斥道。
“小哥,何御医在不?我来求医。”
守门的小厮斜着眼瞅了瞅朱大友,嗤笑,“就你这寒酸样,还想到我们何府来求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自量力,滚吧滚吧,别脏了我们何府的地儿。”说着,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不等朱大友再说什么,直接“啪”地一声关了门。
朱大友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耷拉着肩膀,走下台阶,牵着牛车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何府的大门,还是没法死心,便在街角找了个地儿蹲着,心想着多等些时候,总是能等到何府的主子进出,运气好兴许能等到何御医。
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日晌午,但何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朱大友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原是抱着希望来到县城的,可运气不好,接连碰了两次壁。罢了罢了,想必这也是珠儿的命,强求不得。
即使这般想着,朱大友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掩面痛哭,他的珠儿正逢花一样的年华,还没嫁人生子,便要结束这一生,他这心里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