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果然能言善辩,说得司徒云梦颇显为难,薛燕连忙道:“喂,笨鸟,你没听焚天说了吗?小梦梦要是不答应,你们可不能强逼于她,当另寻明主!”
“呃……我才没这个意思呢!”鹦鹉急忙辩道:“我怎敢强逼公主殿下?只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若不允,我们、我们……”
说着看御史大夫向其他三公九卿,大家说到这里,都是不住摇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适合司徒云梦的人选了。
“等等……”司徒云梦慎重考虑了片刻,问众妖道:“我也不想就这样不管大家,可是就这样即位,我本不是妖,又有何德何能令大家信服?”
“这好办!”黑虎太尉来到云梦身前,单跪于地,双袖一扬拱手道:“公主!主上生前与臣情同手足,如今他魂归九天,只剩您这个义妹,臣誓死也要拥护您上位!”
说罢他霍地站起身,面目凛然看向群妖,拔出青虹宝剑,对着身旁两丈大的岩石一劈,出手迅捷,岩石立时一分为二。
他手指断石、举剑振臂道:“今飞凰公主为救我里蜀山众妖,竭心尽力,于我里蜀山实有再造之德!我黑虎第一个便拥她即位,谁人不服,有如此石!”
郎中令、鸡奉常、蛇宗正、治粟内史、兔少府、马太仆、牛廷尉闻言,都毫不犹豫地率先跪下,向司徒云梦俯首称臣道:“先主待臣等恩重如山,临终托付,不敢有违,只愿为公主执鞭坠镫、共襄盛世!”
原本在场妖民都希望飞凰公主做他们的妖主,又担心这样不合规矩,故皆不敢妄自拥戴,如今见最为权威的三公九卿都出面表态,再无疑虑,纷纷跪下身来,异口同声拜道:
“吾主万岁!”
“吾主万岁!!”
“你们……”司徒云梦望着眼前这些忠诚的妖类,本想咬牙答应下来,又担心不能与韩夜长相厮守,只能蹙着柳眉,抬手向群妖道:“你们先起来吧。”
“不!”白羊丞相、黑虎太尉仍旧跪于司徒云梦身前,道:“公主若不答应,臣等便不起来!”
小主,
“对!”郎中令也道:“俺也不起来!”
“我们就这么跪着。”群妖纷纷央求道:“公主不肯做妖主,我们便没有了依靠,今后怎么团结一心?公主,您就答应我们吧!”
如此场景,韩夜也不得不心软了,对司徒云梦柔声道:“云梦,想做什么就做吧,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你大哥还等着入土为安呢。”
司徒云梦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双手端庄至于腹间,郑重地道:“既然各位盛意拳拳,也罢,本宫便答应你们。”
众妖闻言皆高兴不已,司徒云梦又向三公道:“不过本宫暂还不能即位,须替大哥办了后事,过了头七。”
“这个自然。”白羊丞相道:“死者为大,何况还是为我们牺牲的主上,整个里蜀山务必哀悼七日,方可另行他事。”
司徒云梦颔首道:“那即位之事就有劳三公九卿全权处理了。”
安抚好众妖,司徒云梦便打算安葬焚天,这时有一队妖兵押着清元等人,向这边走来。
到得司徒云梦面前,他们跪下道:“公主,我们刚抓到几个蜀山派来的细作,正不知如何处置,还请公主定夺。”
夜、梦等人讶异地望着清元等人,清元等人则更惊讶不已,他们灵力尽失这才被妖兵捉住,正想着如何脱身,看到司徒云梦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司徒云梦轻描淡写地道:“放了他们,他们是本宫朋友,不是什么细作。”
“遵命。”卫兵爽快地把清元等人放了。
“蜀山没有奸细。”韩夜这时才顺势道:“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刚才火麒麟作乱,这些蜀山之人本可置身事外,但他们还是出手送走了火麒麟,尽管火麒麟之祸他们也有做得不对,总算将功补过。”
这时候,韩夜知道不能把自己算进蜀山,否则有帮亲之嫌。
“所言极是。”御史大夫飞到空中,扑扇着翅膀,向韩夜讨好道:“驸马不愧是驸马,说的话就是在情在理,我们不恨蜀山的人。”
“驸马?”清元等人纷纷面面相觑,净宁更是三分失落七分惊诧。
白羊丞相立于司徒云梦左侧,面相亲善地向清元一众道:“蜀山之人,既然你们是公主的朋友,我们也绝不会为难的,尽可放心。”
清元作为代表,向白羊凝重地点点头,道:“你们的主上也的确令人敬佩,既然人都走了,我们也去替他送个行吧。”
清元说着看向师弟师妹,除了玄阳有些呆呆的,其余人皆肃然颔首。
于是,司徒云梦背着焚天,大伙向着碧湖而去。
一路上有更多妖类跟随,及至碧湖旁,已有三四十万之众,他们围在湖边,见那弱柳扶风的素衣仙子亲送大哥步上湖中长廊、走向湖心岛。
此时已临近正午,风和日丽,就如结义那日一般,司徒云梦把结拜大哥焚天葬在了湖心亭旁、赤桃树下,就此跪下身去,这一跪便是五天,不问日夜、不闻风雨。
妖民筑好石墓与石碑,渐渐散去,
三公九卿也忙于处理国事、重建家园,只偶尔来向公主问些意见,
清元等人则带着沉眠的韩玉在宫里住下。
韩夜什么也没说,和司徒云梦同跪于焚天墓前,取下酒袋,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又在焚天碑前石台上洒了一遍,向那坟头道:“焚天,你说得对,若不是为了各自的立场,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一起带着云梦游历天下、畅抒豪情,岂不痛快?”
司徒云梦玉眸里满是哀伤,向韩夜道:“阿夜,酒……”
韩夜一怔,将烛龙酒袋递与她,司徒云梦双手拿着,向焚天的碑前一敬,柔声道:“大哥,小妹先敬你。”
言毕,她举袋痛饮,只饮得面颊绯红、玉波迷离,方才停下,抹泪道:“我们三人,若能像今日这般痛饮而醉,那是何等美事!可惜你看不到了,大哥……”
这时,薛燕提着篮子,双手背到身后走了过来,把篮子放到地上,向夜、梦二人道:“喂,吃饭了,今天本姑娘可做了很多好菜哦。”
说着她也向焚天的坟头道:“老妖怪,你也吃点,别老挑三拣四,本姑娘做菜可不容易。”
话语刚毕,一阵清凉的湖风便吹了过来,拂过篮子上的绸缎。
用过餐后,薛燕又从篮子里取出一盘核桃酥,先拿了一块放到焚天碑前的石台上,然后才自己享用起来,同时不忘递与夜、梦二人。
薛燕做的核桃酥香酥美妙、入口回味无穷,韩夜只尝了一口便清目放光,很快又故作冷漠地道:“哼,马马虎虎。”
“是吗?”薛燕得意地道:“你说马马虎虎,那便是好咯?”
“哼。”韩夜只是习惯性和薛燕唱歌反调,所以不再言语。
司徒云梦见众人吃过、大哥坟前也供着,便接过核桃酥,红唇微启尝了几口,忽而鼻子一酸,泪水又要从眼眶中涌出。
韩夜知道司徒云梦这几天有多苦闷,遂将其拥入怀中,轻声道:“哭吧,这里只有我们四个,没其他人。”
司徒云梦不再哭出声,只是静静淌着泪:“阿夜,燕儿,这些天有劳你们照顾。”
薛燕没好气地道:“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们是好姐妹啊!应该同甘共苦!”
司徒云梦欣慰地点点头,擦干泪水道:“对了燕儿,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