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豁然开朗，隐约能看到远处城市的灯光。两个人居然被冲进了北江，这是新都市的一条主要河流，只要顺流而下，江水一直通向出海口。然后两个人可以伺机上岸。

江水已经涨起了很深，两岸一片漆黑，借助头上的照明灯里发出。浑黄的江水带着咆哮一路翻滚向前冲去。所幸许志林抓住了老吴的腰，才不至于被大水冲走。他打开自己戴在头上的气罩，现在似乎没有多大用了。他把老吴的气罩也打开。老吴的脸色很苍白，已经严重缺氧到快要昏迷的地步了。

所幸刚才用来打起的气枪还紧紧地拴在自己的腰上。许志林一边紧紧地把老吴托向岸边水浅的位置。一边说：“先生，我们就顺着江水往下游。得抓紧，跑得越远越好。这好像是沼气爆炸的巨大威力掀开了地表。地表上大量的积水进入化粪池。然后水流的力量把我们推到了这里。这反而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老吴轻微地点着头，“这是天意。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只有顺应天意。也幸亏有这大水，它完全是推着我们走出这管道的。孩子，我们”

许志林把自己身上原来用床单做成的袋子取了出来，启动用小电机自制的打气筒，袋子就像一个气垫船一样慢慢在江面上浮起，在江水的冲击下顺流而下。等到气垫船的气已经足够能负起一个人的重量的时候，他用力把老吴推上去，老吴恰好能躺在中间，于是四周的舷就显得更高，他也更为安全。

然后他将自己的两个气袋也充满气。于是两个简易的救生圈就做成了。然后两人迫不及待地顺着江水向着下游游去。与其说是游，还不如说是借助着咆哮的江水巨大的推力。他们也不知道命运即将下来会有怎样的转折。也许是葬身江底，也有可能是寻找机会上岸，但事情完全由不得他们来控制。

雨越下越大，水流似乎也越来越汹涌湍急。许志林竭力用手把老吴的脑袋托住并掌控着他游动的方向尽量靠近江边。他从小生长在农村，山脚下就是一条长年不断的小河，一到夏天，他们就会到水里游泳，抓鱼，捉螃蟹。所以对游泳他还是很在行的。但老吴就不一样了。老吴在管道里就已经严重缺氧，人近乎陷入昏迷，到了江上，又被灌了几口江水。他的体力已经严重不支。

两个气袋也在不停地泄气，浮力越来越小。不知游了多久，他看到前面似乎有一条黑漆漆的东西。他奋力向这条东西游了过去。想依靠在上面稍微休息一下。这是一条被山洪冲过来的树枝。冲到这里就被挂在了岸边的岩石上了。

此时气袋里的空气已经泄得所剩无几。于是他把老吴扶到树枝上坐下稍作休息。自己则再次把气袋里的气用打气筒充满。老吴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牙齿上下抖动横身开始啰嗦。如果不能找到衣物和医疗用品。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此时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顺着水流往下游之外，似乎别无选择。于是再次把老吴推向充好气的布袋。

他一边安慰着老吴坚持下去。当他摸到自己的腰时，才想到塑料袋里还装有两套自己以前精心用旧服装重新缝制的女人的衣服，还有假发，他倚靠在这个树枝上，给老吴穿上女装和长裙，戴上假发，自己也穿上长裙，胡乱把假发套在头上，现在一看，就俨然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妇女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怀疑他们就是逃犯而报警，不得不说，老吴当初考虑得的确周全。他看了看老吴的装扮，看不出任何异响。然后又摆正自己的假发。然后把挂在岩石上的大树枝取了下来。两个人依靠着这跟树枝和气袋的浮力。继续向着下游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