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受过多少次伤已经多到他无法记清。
只知道每当身体好一点,就要被放一次心头血,将他永远控制在一个虚弱的状态。
就像是被拔掉牙齿剔除利爪的野兽,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苟延残喘。
两人穿过了长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阔,但依旧有些昏暗。
周边有许多的房间,血液从门缝中流出。
北灼言目光微颤的看向一个开了点门缝的房间。
房间里,一团不知原貌的血肉正微弱地起伏着,地上散落着染血斑驳的毛发。
眼珠滚落在地上,沾满赃污。
它,被活生生剥了皮。
北灼言嘴唇翁动。
他认出来了。
那是九尾狐。
是曾经最臭美,最喜欢在他面前转圈炫耀的九尾狐。
那时候金龙总是用龙尾将它推开,然后跟它说──本龙才是最好看的,等王出来,他肯定比我们都要好看。
北灼言直起了身子,向它伸出手,“救…救救它。”
它还活着。
水麒麟回头看了一眼,水润的眼眸里蓄满了眼泪。
但她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不……”
“王,我们救不了。”
“我们必须快点逃出去,不然一切就白费了。”
北灼言被水麒麟带走,门缝里的场景缓缓消失在眼前。
族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施以援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遭受磨难。
他眼眶通红,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
仇恨与愧疚如蚀骨的蛆虫一般啃噬着心脏,痛苦的火焰炙烤灵魂。
两人离开后。
那团血淋淋的生物动了动,抬起来头朝向他们的背影,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
“啊呜……”
它悄声叫了叫。
无人听见。
九尾狐再次低下头,鼻尖拱了拱地上染血的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