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上周女儿主动打来电话,本以为是她为了缓和关系主动妥协,不曾想,真正目的却是为了给那个石梁山沟里的小伙子求情办事——气得他他差点没把电话砸了。
但事已至此,要是直接拒绝的话,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家庭关系只会雪上加霜。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强忍着不适,与陈东莱见上一面。
“提正科了?”
“上周过会,这周赴任。”陈东莱的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托您的福,在专项资金的拨付上取得了一点成绩,这才被组织看中。”
听着陈东莱口中的恭维,明镜高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经开区算是搞得有声有色,我在汇川都听到动静了;下半年引进的常平建材,又是一个投资三千两百万的项目,可算把汇都区的几个干部气得不轻。”
他心里清楚,如果说陈东莱提副科级有自己的一份“功劳”的话,那这次火线解决正科,多半确实是因为他能力出众。
明镜高直了直身子,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且不说这些。你提的问题,我已经安排法规处的同志查了政务院和煤炭工业部相关规定,没有能够变通的空间。”
陈东莱心下一沉,知道要紧的时刻来了。他面色不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明镜高宽敞的办公桌上。
“这是我托人从井陉省煤炭工业厅找到的一份煤工部给他们的回函。上面已经写明,对于不在本省大型矿场名单上的小型煤矿,可以不遵守上述规定,自行定价。”
明镜高扶了扶自己的圆框眼镜,拿起文件,仔细翻阅了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想把峡山煤矿从江安省大中型国有煤矿名单中移除是吧?这样的话,理论上来说确实有可行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错的想法,只不过风险太大了。不只是你们永安县会担风险,我们煤炭工业厅也会。”
明镜高把手里的文件放下,表情严肃。“要是被查出来的话,不仅我要被处分,就连郁厅长多半也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