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吴南街，丞相府。

兰馨小苑内，程立雪正斜倚在软塌上，就着榻旁四腿梨木雕花小矮桌上的灯盏看着手中的书卷。

“小姐。”程立雪的贴身婢女素莘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见炉中的炭火烧的正旺，她便直直走到程立雪跟前，“小姐，圣上今日给五皇子赏了许多东西让人送到了五皇子府上，五皇子看都没看，唯独……”

程立雪将眼睛从书上离开，看向素莘，“唯独什么？”陆离此次灭了西楚得胜归来，由此可见她当初是赌对了的，他有能力成为这皇位的争夺人，因此听到他的事，她便生了几分兴趣。

“唯独将其中的一辆华盖金铃翠幄马车让人送到了林府。”素莘声音弱了下去，她知道之前小姐帮无权无势的五皇子解围之事，她家小姐向来对那些献殷勤的皇亲国戚都是不理不睬的，偏偏对这不受宠的五皇子另眼相看，为此还被老爷责罚。

所以，素莘觉得她家小姐对陆离不一般，因此说起此事来也是唯恐程立雪生气，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

“林府？可是送给了林清？”程立雪不知为何，第一念头想到的就是林清，那个看似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林清。

素莘点了点头，很是不解道，“只是不知他们二人是何时相识的？平日也没见他们来往过呀？”

程立雪突然就笑了起来，合上书，起身坐了起来意味深长道，“他们二人呀，早就相识了，只是不知隔了十年这两人怎么又熟络起来了。”

十年前就相识，那岂不是小时候五皇子离京之前的事情。素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有些不安地说道，“小姐，若是林清说出那件事情，您岂不是……”

素莘越发觉得不安，五皇子自幼对人冷漠，后来因为那件事情才对她家小姐有些不同，如今他和林清又有了往来，若是知道了实情，怕是不会再对他家小姐念及儿时之情了。

程立雪却是不以为然，她伸了个懒腰，这才笑意浅浅地道，“素莘，你忘了？林清七岁时发烧，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程立雪顿了顿，“即便告诉了又如何？我又不是只有陆离一个选择。”

素莘差点忘了，她家小姐不是普通的女子，儿女之情在她这里都只是可以利用的东西罢了。

程立雪话是这么说，但是心底却暗暗道，只要是她的东西，即便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