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说得才是牙都酸了呢。”
“不过也只有卫氏六少那样的人物,才敢从你弟手里抢人吧,”江沧道:“他年纪轻轻,却已是传奇人物。”
两人回到部里,凤徵当即埋头做英文礼仪书,核对再三,找人送往三水官邸;不料半个小时后信差回来,说英文的不够,再要送法文的。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懂法文,只好电话部里同事帮忙,千求万恳四处央人,过了两个小时,法文版终于弄出来了,转呈三水官邸,指示下来,被批得体无完肤,让他们列举外国元首宴客的前例,找找对比……折腾得外政司一众人等精疲力竭,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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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个小时将近六小时呀!”江沧哀嚎。
有人疑惑道:“夫人虽然关注宴请外宾,但也从来没哪次像这次这样——”被人扯了下衣角。
他住嘴,同事朝他使眼色,他看看江沧又看看凤徵,有点明白了。
……只是不知道是这两位中的哪位?
凤徵谢过众人,抬头看钟,第一件事打电话到军部,卫六说还没有消息。她真发了急,抓起钥匙就跑,一路风驰电掣到军部大楼,卫六出来接她,她上台阶时一个不稳,差点扑地,他及时接住,她顾不得自己,抬头第一句问:“沿途都没有消息?”
他帮怀中人抿了抿蓬松的发鬓,“别急。”
高跟鞋崴了,她干脆脱了拎在手里,此时军部大楼里除了值班士兵,已一片寂静。她跟随他来到话务室,这里摆着无数通电话,显然看在卫六的面子上,很多人在加班。
“接通了,济南站!”
一人兴奋道。
凤徵听闻:“都接到北方去了?”
卫六嘘声:“南方沿线全联系过了,没有消息,所以我们试图找找北方。”
可是六少,您老怎么办到的???
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那句南方全无消息,如果可能的地方都问到了,答复是不知下落——那么,绝对大事不妙。
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有人劫机?
不妙,不妙。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镇定不下来,卫六塞给她一杯热茶,轻声安慰。
从济南到青岛,到天津,北方沿岸问一圈下来,还是没有。气氛凝重,卫六道:“从南方开始,从头再查。”
几十条线一起,这回问得更仔细,凤徵在旁边度秒如年。
两点钟的时候,终于杭州机场有确电说,下午一时左右,接到过“乐士文”号的信号并且通了话,由于天气原因,无法指挥降落,飞机上回答说,准备改飞上海。
上海???
上海不是问过了?凤徵几乎跳起来。
“可能没有登记。”卫六道。
于是立即要通龙华机场,叫值班人员即时细查所有记录,确实没有,卫六果断的让他们把整一天值班的人逐个询问,不得遗漏。半个小时后上海回电说,下午二时左右,导航台曾收过“乐士文”号专机的呼叫,但当时上海正在下雷阵雨,云高三百米,不具备降落条件。飞机坚持要降落,试了两次,没有成功,随后便失去了联系。
什么?!
凤徵道:“怎么可能到了上海而没到金陵!”
“金陵降落条件更差,”话务员道:“我再问下附近机场。”
问遍两城周遭,答复都是不知所踪,凤徵瘫在座椅里,目光呆滞,冷汗淋漓。卫六见状道:“可能临时找了小块不知名的平地急停也未可知,来,先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凤徵抓住他衣角:“我总感觉心神不宁。”
他倾身抱住她,喃喃:“不怕,不怕。”
黑夜漫长,凤徵没敢合眼,就这么望着各条电话线坐一晚上,大雨噼噼啪啪下起来了,在窗上划出一条条长长的水线……
想必机上看机外,也是云层笼罩,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宛如盲目飞行。
……急忙返回机舱,此时飞机骤升骤降,剧烈颠簸,摇摆不停,机身外电光闪裂,雷声嘶鸣,雨水如倒……犹天神之怒……
如果冲不出雷电交加的暴风圈,被雷电击中,那将机毁人亡,或者在茫茫云层中撞上高山而粉身碎骨!
不!!!
噩梦醒来。
窗外太阳驱散迷雾,她看看自身,盖着卫六的大衣,又看看手表,已经早上七点。
卫六一夜没睡。凤徵一醒,他即看过来,两人视线交叉,他摇摇头。
她的心凉了下去。
为了稳住人心,卫六关照话务众人“绝对保密,不准走露风声”,又对凤徵低语几句,随后驱车飞驶松海官邸,向总座当面汇报情况。
总座很吃惊,推开身前早餐,亲手抓过电话,拨通航空委员会,嘱令查询,结果和卫六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乐士文”失去联系的地点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