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有人查岗。车夫递出去一个类似通行证的东西,卫兵一见,立刻行了个军礼,放行。车子重新开动,驶上一条专用大道,凤徵目测,两旁遍植青松。
到了一座朱漆门楼前,阮前江先出去,和一个穿深色衣服的人交谈数语,命令车子开到后面的侧门,凤徵鹤徵下车,门洞里两个穿长衣的勤务垂手站着,姐弟俩不知怎样招呼,他们也无半句,只是下巴抬一抬,引他们转了几个弯道,来到一个房门前。
廊檐下已站有一个青年勤务,一身侍卫官装扮,待人一登台阶,立刻将风门外的绿棉帘子高高的掀了起来,两人进去,见正前方设着雕花紫檀的椅杌,壁上垂的字画长可及丈。阮前江将他们让进左面一个门,这是个起居室,三套大三件的绿绒沙发,围着玻璃砖的茶桌,也没见烧炉子,却十分温暖,丝毫让人不觉得外面的寒气。
“坐吧。”阮前江说,叫勤务上茶。凤徵鹤徵先不敢,但站着似乎又尴尬,于是挨着沙发边坐下,感觉陷入了棉花堆。凤徵很不自在。
阮前江察觉到他们的坐立不安,其实对于一对才十多岁的孩子,从开头到现在表现出的镇定——即使是装的——他已经觉得很不坏。因为就算一个正常的大人,遇到相同的事,反应并不见得比他们好。
“你们知道吗,你们的名字,是靖公亲自取的。”他试图亲切的说。
“诶?”两个孩子果然被吸引注意力。
他笑:“你们一出生,专员不敢隐瞒,乘专机从南汰飞到靖公处做了禀报。靖公对整件事表示了解,并且对于是一对双胞胎表示高兴,他老人家立即按照家谱排辈,亲手给你们查字号,你们的字,是‘徵’,预兆、兆头之意,一个叫‘凤徵’,一个叫‘鹤徵’,都是祥瑞、吉祥的涵义。”
原来他们的名字和龙徵、燕徵、麟徵那么相似,不是偶然。
“总、总座他——”
凤徵起了丝孺幕之情。
“当年在南汰的事,最清楚的是赵平,”阮前江继续道:“他是专员的贴身秘书,关于专员在那边怎样和你们的母亲相遇、怎样安置你们母子,靖公并没有插手。然而后来赵平被人杀死,你们不知所踪,我们不知道你们会流落在大杂院里,老太太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
“因为我们不知道追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鹤徵淡淡出声:“我们不知道,靖家是不是要我们。”
靖家要不要我们。
明明比大少爷小那么多的孩子,明明身量尚未长成,明明害怕被抛弃般哀怨可怜的话语,可那样的眼神,阮前江想,那样坚忍竟让人看不到底的眼神。
而大的那个是倔强:“那些要杀我们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我们也在追查。你们放心,有了靖公的保护,谁也不能再伤害你们一根寒毛。”
姐弟俩互相望了望,做姐姐的踌躇道:“我们的——父亲呢?”
“唔?”
“——我们能——见一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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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们的祖父——如果他们得以被允许叫他祖父的话——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