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之语

凤徵 诤子 2624 字 17天前

院里的气氛从来没有接下来两天这么不好。

两个小孩被默默的收殓,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凤徵回来,点上香。

姥姥信佛,不能像在沅泮那样上供弥勒及伏魔大帝、下供师氏祖先,只贴了幅纸的观世音坐在莲花宝座上在内室。凤徵燃了三根线香,插在前面的小香炉中,香在屋中淡黄色的光中现出三粒红灿灿的香头来,十分静谧。她双掌合什,躬拜三拜。

“凤……凤儿……”

凤徵一听,连忙伏到床沿,“姥姥,醒了?”

姥姥微微睁开一线目光,哼了两声。

凤徵观察她,嘴角虽然还一牵一牵的,但不再上痰,观音菩萨保佑,那个王大夫名不虚传。摸索着姥姥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哪儿不舒服?”

姥姥将枯蜡似的手从被里伸出,让她握着,微微的点了一点头,慢慢的拖着声音道:“好一点了,我要茶喝。”

凤徵叫鹤徵,鹤徵在外屋,斟了杯温热的水进来,凤徵轻轻托住姥姥的头,将水送到她嘴边。姥姥将嘴抿着边,一直喝了大半杯水,复躺下去,“……什么时候了?”

“下午。”

“下午?”她喃喃地,眼珠慢慢活转:“搬,搬家——”

“搬,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搬。”

“我、我好像动不了了?”

凤徵心里难受,面上笑道:“没事,就是吹了点风,等再喝两副药,就好了。”

姥姥道:“我听见有人在哭。”

凤徵停一停,答:“没有,是下雨了。好久没吃东西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姥姥摇头,沉沉睡去,凤徵摸摸她褥下,干的,便朝鹤徵点点头,出来外间。

“我把今天早上换下来的褥子洗了,你去煮点粥,防着姥姥醒来饿,嗯?”

鹤徵应了一声。

凤徵将浸着床单的木盆拖到檐下,满院子都是蒙蒙的细雨烟,被风一吹,直刮过来,扑到人身上,格外感觉寒气袭人。她冒雨到院中摇了一桶水,闻到纸钱灰的奇异气味,一看,顾大嫂在堂屋前烧着纸锭儿。

她眼泡泡的肿着,泪已经尽了,嗓子也哑了,唯剩声嘶力竭的干嚎,“三毛呀,四毛呀,我可怜的孩子呀!娘养你们这么大,你们怎么舍得扔下娘走啊!黄泉路上就你们两个人,娘没有带着你们呀!”

雨渐渐变大,风吹着一阵一阵的雨点洒在树叶上,伴着这酸楚的声音,哗啦哗啦作响,让人听了,心里更加凄惨。

想到有可能是自家的原因而导致的三毛四毛毙命,凤徵升起浓浓的愧疚感,她低头将木捅摇摇晃晃往回提,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一闪而过。

黑礼帽!

木桶哐啷一声砸到地上,她几步到门口:“姥姥!小猫!”

砰!

子弹迎面飞来,带着硝火擦过她的脸,她猛地弯身,向前一滚,接着利索跳起,对准偷袭的人挥拳。

“别动。”

她看清楚房内站着的人。五短身材,头小耳大,手里一支枪。

“伸手不错。”他晃晃白牙,嘴巴在笑,眼睛里却没什么表情。

“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专门帮人解决麻烦的人。”

她一面四顾,一面不放松盯着他。

小猫和姥姥都在里面隔间,毫无声息,不知怎么样了。

“怕吗?”小个子徐徐拉栓,拇指磨磨扳机,枪稳稳的对准她。

弹药冲出枪膛的声音再次响了。那声音落在她耳朵里,仿佛震耳欲聋。

身后的窗户玻璃碎裂,渣滓纷飞。细小的尖锐划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鲜血如线似根根涌出。

外院响起尖叫。

她一个俯冲,右肩撞倒敌人举枪的手臂,左腿将枪往外一扫,然后她拽过地上的麻绳,勒住他的脖子。

“你选错对象了,老兄。”她厉声说。

小个子全力挣扎起来,脑袋扭动。

但他越挣扎越方便她勒得越紧,趁势抓住他的手腕一扭,他哀嚎一声。

她并不想出人命,等他失去力气,松开,爬到一边,有些抖的抓过那柄枪。

小个子摸索着瘫在地上,断续咳嗽起来。

他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