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老爷瞪眉竖眼:“区区甚么区区!得罪了外国人,你丢帽子还是我丢帽子!”
师学明道:“刁老爷未免惧之过甚,我倒会几句洋文,如果是神父,我不相信他这般不讲道理,纵容教民横行乡里,我愿意去教堂跟他把事说明——”
高晓良岂会让他这样干,尖声阻止道:“老爷万万不可!万一他在神父面前说您坏话,咱们又听不懂,他会害我们的!”
“简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们老爷什么时候和你是一家了?”
师学明和武大力一起吼。
“行了别吵了!”
大家寂静下来。
刁老爷弹弹袖子上的烟灰:“总之,洋人是不可得罪的——”
“老爷,”一个巡捕在门口敬礼:“有一封信!”
“信?”
“教会来的。”
刁老爷立马屁股离了凳子,迭声快拿来。
照理洋人不会华文,拆开一看,却是绝好的笔迹,信上说高某某等虽已皈依敝教,然其若危害百姓鱼肉乡民,敝教亦赏罚分明,贵处应以保卫百姓维护和平为重,亦是敝教之希冀云云。刁老爷看罢,忖度这样子竟是要求惩办高晓良的,踌躇不语。
堂下高、师二人对峙,一个眼珠子骨碌碌转,一个环抱双臂估量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是好是坏。
刁老爷招来巡捕,问他:“这封信是哪个跑的腿,给我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回老爷话,是个神甫,属下不敢拦,已经走了。”
“神甫?神甫亲自送来?你个混账东西,怎么不告诉老爷我,我好亲自去迎人家!”他拿起棍子就要打,巡捕跳着躲开,“不是那个外国神甫,只是教堂里帮忙的!”
刁老爷一听,这才住了手,想,既然神父亲派人过来,看来对这件事是十分重视,我不能不也跟着重视。神父既然说姓高的危害乡民,今天我就好好惩戒他一下,这个小流子,回回来都仗着教民的身份脱身,如今教会不保他,该让他长长教训了。
念头一转,当即提高嗓子:“给我拿重棍来,人绑上!”
“是!”当即有巡捕去换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