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逐渐回归脑海的时候,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此刻的我正躺在悦悦那温暖而柔软的怀中。
悦悦静静地坐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她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淹没,那晶莹的泪珠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流淌而下。
豆大的泪滴宛如密集的雨点,不断地落在我的脸颊上,带来一丝丝凉意。
她的右手紧紧地攥住我那只被砍断的手臂,仿佛只要稍有松懈,那殷红的鲜血便会如泉涌般从断臂处喷射而出。然而,即便她如此努力地想要阻止我身体里的鲜血外流,我体内的血液却依旧像失去控制的洪流一般,无法遏制地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那鲜红的液体浸染了悦悦身上那件洁白如雪的衣衫,而后顺着衣角一滴一滴地坠落到地面,将原本洁净的地板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大片大片的血迹在地板上蔓延开来,犹如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爸爸,你醒醒,你快醒醒呀!你千万不要吓唬悦悦,要是你就这样离我而去,悦悦以后该怎么办?要如何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啊......”悦悦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她用尽全力抱紧我,似乎想用自己微弱的力量留住我即将消逝的生命。
我艰难地挣扎着,试图从悦悦的怀抱中坐起身来。
但全身上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每动一下都会引发一阵钻心的剧痛。
这种痛苦如同万蚁噬骨,又如寒冰刺骨,使得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见我醒了,悦悦俯下身,把脸贴在我的脸上,喃喃地哭泣着说:“江岸,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这……样,他就会放了……你……”我艰难地对悦悦挤出一丝儿笑容说。
赵鹏的眼睛里露出了两道精光,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我和悦悦,一言不发。
距离我三步远的地方,我被砍断的左手,几个手指还在微微地痉挛,一伸一缩的。
随着我的目光,悦悦也看向了我的断手。
她突然爬起来,向着赵鹏快速走过去,接着就给他跪了下来,“赵会长,我求求你们,快救救我爸,把他的手给接上。不然,他这辈子就残废了。”
赵鹏低头看着悦悦,目光冰冷,沉默不语。
“悦……悦,不要求他,扶我起来,咱们……回家。”我艰难地对悦悦说。
悦悦没有理会我。
“我听说刚断的肢体,是能够接上的,我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我答应你,认你做干爹,只求你救救我爸爸。”悦悦双手抱住赵鹏的腿,不断地摇晃,哀求。
赵鹏并没有去看悦悦一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江先生,你听到了吧,我马上就安排救治你。这可不是我逼迫你们,是她主动要认我的。”
“悦悦,不要求他……你糊涂啊?我……我这一刀不是……白砍了?”我简直要气吐血,对着悦悦大声吼。
可是,由于流了太多的血,我吼出来的声音,异常微弱。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残废,就是我进狼窝虎穴,也不要你为我伤害自己,我心疼你知道吗?你怎么这么傻。”悦悦眼泪流的哗哗的,对着我大声喊叫。
“赵鹏,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快救他啊!”悦悦说着,“忽”地从地板上站起来,一把把赵鹏推了个趔趄。
赵鹏似乎从思索中反应过来,对面前一个随从说道:“快打电话,送江先生去医院。”
然后转过脸向着我竖了竖大拇指,“江先生,我之所以答应救治你,是觉得你是一条汉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