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还在，自然是两个男人聊天，他问道：“温先生上次提到一个沙漠种树，是想做什么？”

这两拨人一起往前走，温晓光回答说：“我心里在构想一个环保的项目，希望发动更多人参与到种树、抵制沙漠的行动中来，不过这只是一个概念。”

“公益项目？”

“我没想要通过这点赚什么钱。你知道，我赚的已经够多了。”

雅各布笑笑，“美元再多也不会觉得多的。”

“不是这个意思。”温晓光摇摇头，“东方文化强调中庸，过于贫穷，过于聚财都是一种极端，都会带来不好的事情。我们称之为老二哲学，譬如说，全世界都觉得犹太人会做生意，对此真正具有智慧的中国商人是欣然接受的，我们觉得犹太人第一挺好的。”

雅各布忽然僵住，身位犹太人，他是最知道这个‘第一’给他们带来了多少麻烦。

最后一下笑了出来，“该死的，就是因为都觉得犹太人会做生意，所以我们总是处处被防备。”

温晓光继而说：“这就是我说的，极端往往是不好的。第一给你们，利益给我们。”

“温，你真是我遇见的最敢说话的中国人了。”

这是与西方比较不同的一种理念，不管是雅各布还是内奥米听了之后都觉得耳目一新，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似乎也有道理。

不过内奥米却也有疑惑，问道：“但是，在许多领域，中国也在声称自己是世界第一啊，这也是老二哲学？”

温晓光眼神藏着笑意，“不是，任何一种哲学理念不可能让全体人民都接受，并且在人人都能发声的时代，总是有不同的声音的。如果成为第一有太多好处，没人会介意。”

雅各布一听，这就是没原则嘛。

内奥米当然也没听懂。

这其实牵涉到另外一种世俗文化，中华民族其实不乐意听什么空泛的概念，但凡对当下没好处，尊重了两千年的孔子都能给推了。但凡有好处的，咱什么都学，盯着的就是两个词：活下去、活得好。其他的什么‘第一’还是‘第二’都只是说法而已，都是虚的。有好处，你管它叫啥都行。

“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更懂东方，有时候很难用语言表达，因为我们的文化本就讲究悟，它不具体，你悟到了什么那就是什么。”

白钦钦觉得温晓光真是有一手，外国人也被他绕来绕去给绕晕了。但后来又觉得太会说不好，因为内奥米似乎被吸引了，开始问什么叫‘悟’，她似乎觉得这个中国人很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