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爱儿只是合理的怀疑,并没有别的意思。
顾畔之似乎很意外,眯了眯眼,露出意外之喜。
“你爹?”
连爱儿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
赶紧捂住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公子见笑了,我叫连爱儿,是这个府上的二小姐。”
顾畔之顿时眉开眼笑,向她作揖道:“原来您便是连二小姐!是在下失礼了。你好,我姓顾,名畔之。此次来到连府,是奉顾家老夫人正式向连家下聘,来提亲的。”
听了他这么直白的介绍,还真是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越是这样直入主题,她也不用去猜测些什么,倒也省去她主动问的尴尬。
“原来是顾公子,娘亲之前就同我讲过。没想到,公子真如姜婆传来的描述一样的优秀!”
连爱儿虽然这三年都没出去过,见过外人,但也不是从小就养在深闺里。
所以倒也没有显得怯生生地,到时候别让别人看笑话。
见面三分笑,新客六分夸,总归不会错!
“哎呀,二小姐谬赞了!在下初见二小姐您,也是眼前一亮,没想到小姐是这般真性情,叫顾某惭愧了。”
顾畔之低眉浅笑之际,眼里却闪现出一丝凌厉。
连爱儿突然觉得顾畔之的夸奖,有些直男!
夸一个姑娘真性情!
看来对面的这位顾公子,对姑娘的心思并不善通。
这样也好,免去不必要的客套。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畔之将目光投向亭子上的纸鸢,“二小姐是否还在为这纸鸢发愁?如果二小姐不嫌弃,那顾某便帮你将它摘下可好?”
连爱儿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惊喜地朝纸鸢看去。
“哎呀,都怪我的婢女小莲半天了还没把梯子拿来。不好意思啊,按说你是客人,不该让你受累的。”
“二小姐哪里的话?顾某只是一介书生,除了摆弄些文墨也没什么本事。这都是举手之劳,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顾畔之谦虚地笑了笑,便转身向亭子走去。
他伸出手够了够,似乎还差一个手掌的距离。
顾畔之向后撤了两步,向上一跳,就轻松地抓住了长线。
很快纸鸢就从亭子上被拽下,他还细心地将褶皱地一边撸了撸,双手递过去。
连爱儿满意的笑了笑,轻轻接过。
“谢谢你啊,顾公子。”
“没事的,只是小事而已。”
连爱儿见这长线也断了,想放也放不成了。
耸耸肩,无奈的摇摇头。
她朝顾畔之看去,心想不能让气氛再次尬住。
“顾公子,你这会儿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不如我带你转转?想必你来这府上三天,还未领略过山庄的各角风景吧!也是…为了表达一下感谢!”
她轻巧地拿起纸鸢,露出标志性微笑,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显得格外可爱。
顾畔之被那么明媚的笑容感染,不自觉地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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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多谢二小姐了!”
两人先是前后这般走着,路过花圃院,他们便开始并排走着。
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
连爱儿心里很清楚,娘亲是故意的。
故意把顾公子安排在她侧院的后面,为得不就是想让她与顾公子打个照面。
长辈嘛!
好像都是喜欢像顾公子这般谈吐优雅,做派正直的翩翩公子。
只要娘亲高兴,她做什么都可以。
山庄后门。
白叔正在张罗着各个伙夫的工作,他们正将一捆捆蔬菜和一筐筐水果往后厨运。
“明天庄子里可是要宴请贵客,你们都辛苦辛苦!把这的五百斤菜啊,水果呀,然后那什么,等下还会送来鱼鸭鸡牛,通通都给它搁到后厨那片空地上。”
“等一下,等一下。土豆和西红柿不能放在一起运,西红柿软它不禁造。”
“大米不急啊,你等等!呃,这蔬菜得先放到冰窖去,天太热了会放坏的。你们记得去找厨娘,她知道啊!”
“哎,兄弟兄弟,你一个人搬不动的。来,来,来再叫个兄弟跟你一起。这食材金贵,可不能磕了碰了。”
顺着白叔的指挥,十五个精瘦男子扛着麻袋,井然有序地往后厨搬运。
他们之中有个穿着米黄色麻衣的小伙,搬得最快。
别看他比身旁的几个大哥块头要小,可一个人能轻松扛起一袋百斤重的大米,来回走了两趟都不带喘的。
在搬完最后一趟百斤大米,看准了时机,询问了茅房,便脱离了后厨这片区域。
这个山庄他只来过三五次,自打重修后的山庄更是没有深入了解过,这是他第一次潜进来。
他尤为地重视,一路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察觉他是故意溜出来的。
山庄除了前厅和前院以外,左右两侧各有六个院子。
分别以花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展开去。
在大致了解个范围后,只要找出连爱儿所住的方向,就可以找到相对应的院子。
没什么阻碍的王尹,直接走到了花圃这边。
这时候他看到了一行人站在靠西的走廊上,其中有位妇人,她身后跟着一些带着武器的护从。
王尹立刻先隐藏了自己的踪迹,向上翻吊在了走廊的顶梁上。
透过廊缝,大致测算了下距离,近百米。
他仔细辨认着那行人,站在妇人身后的是阿福没错。
“他们在自家院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王尹歪头思考,有些疑惑。
正当他还在探究是何原因的时候,那位夫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激动的事,撇过头来。
仅仅一个侧脸,王尹立刻就认出了这位妇人是无霜儿。
她貌似很激动地远远的在张望着什么。
“哎呀,我就说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呢!等无锡回来了,定要好好和他聊聊婚事的细节才是!”
无霜儿倚在柱子后面,眼里尽是激动地泪水,爱意满满地盯着逛花圃的爱儿和顾畔之。
阿福站在身后,紧拧着眉,神态不太自然,从他站姿可以看出来是防御姿态。
“夫人,您让我们撤掉山庄里的护卫已经超过半个时辰了!要是被有心之人潜入,得不偿失啊!我看还是叫人都出来吧!”
无霜儿现在心里全为了爱儿的婚事操心,没空想别的。
“行了,阿福我知道你担心连府的安全。但是现在关乎到爱儿的终身大事,你可别犯轴啊!再说了待会儿无锡就回来了,到时候连家军也会跟着回来的。就一会儿,没事的!”
廊顶上趴伏的王尹听得很真切,默默点点头,怪不得他一路走进来,都没有遇到拦截。
等等….
连夫人刚刚说什么?
爱儿的终身大事!?
一对璧人?
是在说爱儿和谁吗?
早就知道结果的他还是撞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吗?
他犹豫地不敢再看下去,手指抠在梁上,内心深处泛起一阵不安。
透过缝隙,花圃中央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正有说有笑。
是连爱儿,那个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女孩身影。
她穿着白色流苏的织金长裙,乌黑秀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部分头发在后脑勺上盘着,别上一根银簪。
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端庄典雅地气质,特别是笑起来还会害羞的捂嘴。
微风拂过,纤细地玉手抬起,轻轻将两侧刘海整理整理。
再侧身过去,与他人说着什么。
“不一样了!”
他喃喃自语道,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梳着干练的鱼尾麻花辫,穿着更方便行走的常服。
视线慢慢停留在她手里拿着的帕子,墨蓝色,看着并不像她会用的物件。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看着年纪比他还要大几岁的男人。
他穿着的就是蓝色的长袍,再瞧上她手里的帕子,更是气血翻涌。
“就这样一个小白脸?怎么能配上爱儿!?”
王尹下意识地说出包含着满满醋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