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说:“快了,应该,差不了个把月了。”
喜鹊用脚把柴炎往灶堂里趟了趟,熟练的饼乎在了锅里说:“不用你干,你快回屋去吧,这么两张饼一会就好,啊,有烟,呛,快进屋吧。”
桃花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又没有往外走的意思。喜鹊看桃花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清海欺负你了?”
桃花摇摇头,眼神里有一丝丝的紧张与不安,小声说:“嫂,你说我要是生个闺女怎么办?咱爸这一天家想着抱孙子,你看咱妈,话里话外都是必须生个孙子才行,我害怕呀!”
喜鹊听桃花说了这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把刚烙好的饼拿出来,放笘布上,又顺手下了一张饼进去。想了想说:“桃,你说生孩子是咱女人做得了主的事吗?你想让他是儿子就是儿子了?你别太紧张,这还没生呢,万一生下来是个儿子,那不挺好,咱老赵家也该生个孙子了,我这不争气的肚子生了两都是丫头,咱家希望都在你和清水那了,没事,听嫂的话,你们肯定都生儿子。”
听了大嫂的话,桃花的心舒坦了一些,是啊,也该生个孙子了,说不定我这胎就是个儿子呢。桃笑了,笑着回屋去了。
清海下班回来,径直走到厢房,一进门就嚷嚷:“嫂,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快饿死了。”
一看案板上整整齐齐的大饼,不由地说:“最爱吃我嫂烙各大饼,又软又香。”说着,伸手撕了半张塞进嘴里。
喜鹊伸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说:“你看你这脏爪子,就知道吃。”说着不 忘递给清海一个咸鸭蛋,让他裹着吃。又说:“快去看看你媳妇,快生了,嘱咐她别想有的没的,伤了身子小心没奶。”
清海呵呵笑着答应着回屋看媳妇去了。
小晚上了中学,和满月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满月上了小学,此时全都放学回家来了。
清河清水把猪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家人全都回来了,喜鹊便招呼着大家吃晚饭了。
十张大饼,一盆肉炒白菜,一盆摊鸡蛋,加上赵老汉爱吃的保定酱菜,一大锅棒子面粥,好不容易全都摆好上齐了,喜鹊才看见清河没有坐到桌子上来。
她知道清河肯定还有点没干完的活,值不当得歇手,索性干完了再吃。喜鹊走到东厢房,这是一间专门褪猪毛,煮猪下水的工作室。
屋内热气腾腾乌烟瘴气,清河蹲在灶台上正在褪猪毛,身下二米的大锅烧得咕咚咕咚直响。这是个危险的活。猪毛必须得让滚烫的热水烫了,才能让猪身上的毛孔张开,才能褪得干净,空气里满是腥臭味,潮湿而刺鼻。
喜鹊扒拉了一下清河,示意清河下来,她来干,做了一个让他回屋吃饭的动作。
清河说“你先吃去吧,马上就好了, 这活你不能干 。”
喜鹊心疼清河哩,这个家现在全是清河在没日没夜的干,毫无怨言。爹妈岁数大了,他是大儿子,他不撑起这个家谁来撑呢?况且还有两个没结婚的弟弟妹妹。这一大家子要吃饭哩。
喜鹊不容分说的穿戴好围裙戴上手套,把清河拉下来,自己蹲上了灶台。
清河也是累了,下了灶台,腰都站不直,他缓了缓,对喜鹊说:“我吃口就回来,你小心点。”
喜鹊不觉得委屈,替自家老爷们干活不委屈,她熟练地干起来。
院子里来了一个老太太,一进门就喊着要买肉,嗓门一声大过一声。喜鹊从灶台上跳下来,迎出门去,是隔壁的王婶,便说道:“婶子,这么晚了还没做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