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办公室才陆陆续续传来说话声:“港卵,乡吾宁!破箱子里瓶瓶罐罐,纸纸卷卷,箱子套箱子没有半分值钱的东西,哪个不要脸的半夜给这个穷学生的行李箱扣下的?这能抠出油水吗?穷学生的破行李箱还用豪华轮渡运来,昨天晚上不是抓了一堆学生吗?怎么还有?让老子大年初一来值班,老子真想给她关到十五。”实际上,即使是大年初一,也有不少人的东西扣在入关稽查办公室,走廊里人来人往并不少,但像俞灿傻乎乎在办公室等这么久得只有她一个人。
俞灿在海关办公室蹦蹦跳跳,不停搓手,后悔将日本人送的披风扔在车上。
俞灿眼尖,看见也有几个报童在海关办公室门口晃悠,仔细一看报童里面竟然还有小东北,俞灿想去打招呼,冷不防却看见远处卖花的女子,像极了寿家双姝之一的妹妹——小表姐寿绍瑾。
上海真的很小,而且错乱,大过年堂堂寿家小姐,居然出门卖花。
眼看着海关办公室有人陆续拿着行李箱出来,小东北在俞灿所在的外面窗外放了张报纸,很明显,报纸下面压着一个黑色钱包。只见有人快步走出去,拿走了钱包,留下了箱子在等候室外面。
寿绍瑾把角落里的行李箱带走,俞灿鄙夷,一个卖花女直接拿走那么大的行李箱是怕别人注意不到吗?俞灿觉得寿绍瑾真的和那些学生们一样,适合演讲宣传,不适合搞神神秘秘的工作,即使金敏贞手把手教过,可毕竟是速成,还是不太行,侦探小说里都不是这样写的。
此时,海关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隔壁由骂声吵闹声到逐渐安静,一名法国探长带着两三人匆匆赶来,那两三人就差没磕头作揖了,打开大门,为首的秃头大汉满脸堆笑:“小姐,给您拜年了,狗崽子们有眼不识泰山,这大过年的,让您取行李晚了,冲撞了您,你看这事儿……”
为了寿绍瑾和拿着大行李箱出门不被别人注意,俞灿可爱的说着法语吸引注意:“M. l'Inspecteur, est - ce que je porte de la contrebande?(探长先生,我携带了违禁品吗?)”俞灿没有看满脸横肉的大汉一眼,只是用法语天真地问为首的法籍探长。
“Mademoiselle, c'est notre négligence, excusez - moi.(小姐,是我们的疏忽大意,请您原谅。)”秃头大汉张着大嘴看着平日里高傲不可一世的法国探长鞠躬,合不上下巴,嘴里嘀咕着,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会说法语的娘们儿打个电话,法国探长会亲自来。
“Monsieur l'Inspecteur, il y a un proverbe fran?ais: si l'erreur mise est corrigée, le chemin qui était erroné devient le chemin qui mène à la vérité. C'est vrai? Monsieur.(您客气了,探长先生,法国有句谚语:如果所犯错误被纠正了,那么曾是错误的道路就变成导致真理之途。对吗?先生。)”法语是浪漫的语言,尤其从天真的少女口中说出,俞灿看着寿绍瑾离开,希望这句话寿绍瑾能听进去,把行李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