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只是还请夫人看在老身孙儿还小的份儿上,放过良之。”

汤夫人拧眉。

“嬷嬷在我和母亲跟前当差几十年,不该半点防备都没有,怎能将日子过成这样?”

她并非不近人情之人。

若一开始郑氏的儿子就跟老爷派去的人说了实话,得知他们困难,她同样不会坐视不管,甚至还会将郑氏接到京城的庄子上来养老。

眼下这样,倒是多此一举了。

郑氏吸了吸鼻子。

“良之之前跟着老身在京城的时候,夫人是见过的,人还算踏实勤快,回到家乡娶妻之后,也不知怎么就变了,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吃喝赌,关键我那儿媳妇不仅不制止,有时还借钱给他去赌,夫妻两个净做着一夜暴富的梦。”

“老身一开始没察觉他的变化,那时他时常从老身这里支银子往县城跑,说是在做买卖,老身也没多想,手里那点银子,便是被他们这么骗去挥霍完的。”

“待老身反应过来,只觉天都塌了。”

她痛心疾首。

“哪怕真是做买卖亏了,老身也不会这般心痛,一辈子的积蓄,结果就被他这么输没了。”

这些年,为了维持家里的体面,她心中积压的委屈无处说。

压在心底太久,人也不如从前敞亮了,今日将心底的事说出来,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嬷嬷给她递了条帕子去。

哪怕她之前没说实话,但毕竟是照顾自己长大的嬷嬷,汤夫人也不由生出了些许不忍。

“良之和许氏隐瞒我一事暂且放一边,此事是他们两个小辈犯下的错,嬷嬷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为他们隐瞒情有可原。”

“眼下嬷嬷先与我说一说二十年前的事情吧?当时孩子出生后,你将孩子葬在了哪儿?当时可还有旁人在场?孩子身上可有特殊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