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红色的信号弹飞上天空,又摇摇晃晃的从半空坠下。
野炮兵第二十二联队停止了对中国军队的高地阵地的开火,但也并非是全部停火,只有射程十公里的九一式榴弹炮大队停止了射击,而三个改造三八式七十五毫米野炮大队在使用最新式的九零式七十五毫米尖锐榴弹时候却有将近十二公里的射程。
在炮兵军官们的指挥下,三个改造三八式野战炮大队的炮兵们纷纷调整火炮的高低角度,降低了射击频率,以自由射击的方式向中国军队阵地的纵深地带进行火力延伸。
一颗颗七十五毫米野战炮飞过第九五六团守备的高地后落地爆炸,留下来一个个冒着白烟升腾着热气的弹坑。
幸好,特务营的主力和临时炮兵群全都隐蔽在高地背侧反斜面的钢筋混凝土结构隐蔽部中,并未受到损害,日军的七五野炮弹和一零五榴弹炮弹无论是对高地的压制破坏射击,还是向纵深拓展的延伸射击,都没有一颗落弹击中隐蔽特务营官兵的隐蔽所。
当然,即便是击中也无法对隐蔽所内的官兵造成伤害,因为七十五毫米和一百零五毫米的榴弹根本无法对加固了覆土和沙袋的永备式混凝土工事造成什么像样的破坏。
全营的弟兄都躲在坚固的混凝土工事中休整待命,步兵连,特务排和通信排的士兵们或坐或卧,安宁的躲在工事中休憩,特务营的步兵里面老兵油子多,这帮人在做好战斗准备,擦好武器之后,闲聊者有之,吸烟者有之,还有的干脆抱着枪用炮声当催眠曲睡觉。
唯有临时炮兵群的弟兄们稍显紧张,这支由粤军炮兵连和特务营炮兵连以及陆军装甲兵团战车防御炮排的弟兄们混合组成的炮兵群因为磨合不足,面对紧急战况自然是稍显紧张。
两门四一式七十五毫米山炮,四门士乃德七十五毫米山炮两门三十七毫米和四十七毫米战车防御炮在宽大的隐蔽所中依次排列,来自不同单位的炮兵官兵们有的在擦着炮弹,有的拿着做工器具,只等着冲出隐蔽所开始射击任务的命令。
负责临时指挥他们的是配属给特务营的第六十六军山炮连的上尉连长,这名上尉叼着一根烟守着电话机半步不敢离开。
因为这支临时炮兵群的总指挥官,特务营炮兵连连长陈信生中尉已经带着两个炮兵军官和几名士兵扛着电话和炮队镜进入了高地上的水泥混凝土工事中,开设了这支混合炮兵群的临时炮兵观测所,只要电话一响,这帮子炮兵弟兄就得推着炮冲出去开火猛打。
日军野炮兵联队战斗射击模式的转换过后,铺天盖地,连绵不绝的炮声也就此变成了星星点点的闷闷爆声。
而接到了攻击命令日军步兵,也纷纷跳出出击阵地,开始攻击,最先开始攻击的是步兵第九联队,由于步兵第九联队的第三大队已经全灭,因此为了弥补第一线战斗步兵的不足,参战的第九联队步兵第一大队和步兵第二大队所属的六个步兵中队全部出动,按照标准的步兵中队战斗队形展开,向前方的高地发起了冲击,接踵而至的是与步兵第九联队协同作战的步兵第二十联队。
与步兵第九联队相比,大野宣明大佐的步兵第二十联队可以说是兵强马壮,联队内的各个单位建制完整,编制齐全,其所属的三个步兵大队分别投入了两个步兵中队,合计六个步兵中队与第九联队的六个步兵中队一并协同。
整整十二个步兵中队将近两千人从出发阵地附近的攻击发起线跃出,喊杀着,鬼叫着发起了冲锋,仅就这第一次冲锋,这两个步兵联队就投入了其建制内的绝大部分步兵,
“板载,杀啊。”
“冲啊。”
冲击的日军步兵鬼哭狼嚎的狂奔突击,一颗颗七十五毫米山炮弹带着冲击波从步兵的头顶掠过向中国军队阵地前的障碍物与铁丝网射去。
各个联队炮中队的四一式山炮开始猛打狂射实行破坏射击,七十五毫米的山炮弹接二连三的落在中国军队阵地下方的鹿砦,铁丝网,高低绊网工事中,野炮兵联队几十门野战炮和榴弹炮轰击高地棱线上主阵地的炮烟还没有散尽,七五山炮的炮弹就接踵而至以近乎于直瞄射击的方式开始在中国军队的障碍物区域中肆虐。
各个大队的九二式步兵炮,重机关枪中队的机关枪兵拖着炮,抬着重机枪跟在步兵身后组成了第二道冲击线,如潮水一样扑了过去。
此时,在第九五六团的阵地中,何炜拿着望远镜,与第九五六团团长蔡如柏一并看着冲击而来的日军,尖锐的口哨声响彻了整个阵地,隐蔽多时的官兵们纷纷走出了避炮洞。
一声声广东口音的命令声音此起彼伏,在重型机关枪工事内,第九五六团的重机枪兵们挪开堵在射击口前的沙袋和遮蔽物,将法国造哈奇开斯重机枪抬上射击臂座,又将一排排七点九二毫米的保弹板插入重机枪进弹口。
轻机关枪工事内,机枪射手将捷克式轻机枪摆在射击臂座上上膛待命,迫击炮工事内,第九五六团的迫击炮兵们将六门八十二毫米迫击炮架好,各个迫击炮排的排长开始举起望远镜计算与日军步兵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