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她住进明园之后,以至很长一段时间内,过得最安静的一周。
早上,宫以诺刚下楼,孙妈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无垢天没亮就走了,他怕打扰你,所以让我和你说一声。”
宫以诺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他还说到了以后,会给家里来电话。”
听到这句话,宫以诺才扭过身来,相较于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孙妈显得异常雀跃。
“是亲口他说的!”这回,她可一点水分都没有掺。果然还是老太太有能耐,不过是回了老宅一趟,这臭小子的态度就立时发生了质的转变。
“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如此。前天晚上,他实在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客厅,这太不像话了!”
孙妈一想起那件事就觉得不可思议。
明无垢是她看着长带大的,虽然他性子冷,但待人接物一向都是有礼有节,根本不可能这样做啊。
可事实就偏偏摆在眼前。
宫以诺轻轻抚弄了一下头发,“他是迫于无奈才娶了我,所以我能理解。”
“但他终归是把你娶进了门,作为丈夫哪有冷眼旁观的道理。虽然我没结过婚,也不知道别家是什么情况,但明家的家风绝不允许他这样做。”
听到孙妈的这番话,宫以诺方明白老太太并不只是为了维护她才那么说,更不是随口而说。
所以他的沉默不是默许,而她那不走心的表演也并不能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那么……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你放心,有老太太在,他不会怠慢你。”孙妈信誓旦旦地说道。
宫以诺终于明白兰姨的担忧,真正有底蕴的家族不会拿婚姻当把戏耍,何况还是他们最看重的继承人。
她好像掉进入了一个怪圈里,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起点——那个看起来没有问题、几乎没有金钱纠纷且利好双方的约定。
老夫人究竟图什么?
“您在明家做事少说也有四十年了吧!”
“四十多年了。”
“那您一定见过我奶奶吧!”
孙妈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说:“没见过…几面,我随老夫人直接来了江城,而宫老夫人当时还在京州,所以那时不曾见过。之后还是陪老夫人去京州探亲时见过她几次。没多久她便和丈夫拖家带口去了西海市,后来我在明月、明朗的婚礼上见过她两次。老夫人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你…父母的婚礼上,我因为…私事,所以没有陪她去。再后来……”
说到这儿,孙妈如鲠在喉,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了她,而女人娇艳的面颊上平静的没有一点悲痛之色。
也是,宫家经历那场遭难时,她还在襁褓之中,哪能体会到一夕之间失去三个至亲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