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蹙起眉头别过脸去,觉得这样的画作实在是粗俗不堪,而作画之人也是卑鄙龌龊。
“他可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你竟然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
唐商早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之中,指着自己鼻尖大骂自己是个厚颜无耻的畜生,哪里会没有预料过这样的情形。
“若不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不忍心……”他将画高高挂起,目光一寸寸侵略过画中人的肌肤:“我早就折辱了他。”
唐商收起笔砚,浅笑送客:“这次是我的疏忽,再有下一次,我会以命相陪……慢走不送。”
红珠浑浑噩噩走出唐商的卧房。
唐丹青早已在屋外等候多时。
“他对你说了什么?这么魂不守舍?”
红珠怔怔的看着唐丹青,有些茫然无措。
唐商武功非凡,当初她的确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但如今……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丹青叔……养虎为患。”
唐丹青默然良久,最后沉声道:“等他二人从晋川皇宫灵皇跟前回来,我们就……”
他话未说完,只是抬手在颈间一划。
红珠原本惴惴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坚定。
——
“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方圆。”
路道明直视着唐凤梧的眼睛,徐徐道:“庄少爷对此话有何见解?”
“选材任贤,法先王、施仁政。”
听到这么循规蹈矩的回答,路道明将书一砸,大喝道:“唐凤梧!我让你自省!你省到哪里去了?!”
唐凤梧捡起书拍了拍灰,俯首双手相递,不卑不亢道:“先生,恕弟子愚钝,此篇文章就是先贤教导后人,要施行仁政,一可法先王,二是选贤才,弟子不知何错之有?”
“法先王……从贤君角度来看,你的确是个好的唐庄少主。可选贤才,难道你不知道何错之有?”
“弟子愚钝,还请先生教诲。”
“啪!——”
路道明将戒尺狠狠拍在书案上,气急发抖:“你……你成天与唐商那厮厮混一处!难道还不足你自省?!”
少年神色淡淡,虽不失斯文恭敬,却也不藏自己心中锐气。
他一字一顿,不骄不躁:“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他唐商轻佻放浪也好、乖顺沉稳也好,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