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

他的情绪在此刻变得平和了下来。

从开始就不断回避的目光，终于在这时候仰着头，望入那深不见底的暗红深渊中。

"感念陛下善待，世人都说您无心无情，可您在识破我的贪婪之后并未直接赐死，反而给予我这五年的美梦一场……"

罗亚的年岁也过半百，他不是魔法师，没有魔力值，就是一个深得器重的普通人。

他是少数的例子。

帝国不需要弱者，像他这样年老的人迟早被淘汰。

或者说，他最大的用处其实也就是当年看似雪中送炭的举动，带着手下所有人义无反顾的奔赴维修特斯的一方，从而让更多摇摆不定的人不得不做选择。

"陛下。"

罗亚调整为双膝跪地的姿势，却不为求情，他以头碰地："我认罪！"

全场鸦雀无声。

维修特斯缓缓闭上眼，随即睁开："好了，别唱了。"

音乐戛然而止。

"废除罗亚公爵之位，家族名下所有产业全部收缴，后世子女永不得爵位，贬为平民！"

维修特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近乎冷漠的眼神睥睨跪地的男人。

他转身，挥手间，两名骑士将人从地上拖起。

"丢出去，别脏了这里的地。"

罗亚没有任何抵抗的被架起，直到抬起头的时候，才看见他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谢陛下的恩典！谢陛下不杀之恩！！"

他的声音逐渐远去，后面还有的话已经听不到。

在场的人也全都被震慑住，一个个面色凝重等候下一场暴风到来。

今日已经死了五人。

唯有这个罗亚，是活着被拖出去！

是死是活？

谁知道，陛下没有当场下令，那么他应该还能回去再见一面亲人，可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敢保证。

罗亚最后的呼喊中并没有喜得新生的喜悦，只有满腔的悲伤，想必是猜到什么了。

"陛下。"

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

全场众人瞬间脸色大变！

"可以收手了。"

苍白的人，看着实在不像是活人会有的肤色，偏偏长着一张所有人都熟悉的不得了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