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助你挣脱囹圄,如何?”李云从冲口而出。
拓跋月怔了怔,又笑着抚上他的脸:“别犯傻了。”
不知何时,她眼底已莹然有光,看得李云从心痛不已。他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低叹:“你对我有怨气,我知道。我迟迟未敢言及婚娶之事,皆因心中自愧。如你所言,你本是郡主,而我只是被俘虏到大魏的南人之后,我配不上你。我原以为,待我功成名就之时,方是你我良缘缔结之日,未曾想……早知如此,我定不会让你入宫做陪侍。”
拓跋月抿了抿唇,轻声嗤笑:“你可能不知道,现下的武威公主府,正是当年我阿母的长宁公主府。云从,你待我很好,但你给不了我要的。”
“你要什么?”
“我要我阿母恢复往日的荣光,你能做到么?”
李云从低低叹了口气:“恕我,现在的我做不到。”
“我也要我……”拓跋月斟酌着言辞,“活得像个人,我不愿生活在别人的庇佑下,任何人。”
“也包括我?”李云从微微一愕。
拓跋月暗道:我不够爱你,而你也并不真的懂我,这样最好。一开始,我也觉得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但人生何其漫长,谁能说今日的棋子,不能成为他日的执棋之人呢?
“自然。”她说。
耳畔那人没有回答,逾时才喟叹道:“你不是寻常女子,是我小看你了。”
闻言,拓跋月心头一暖。
他虽然不懂她,但没有真的看低她。只可惜,这样的好男人,不是她的。
良久,李云从抱了抱她,才起身退远。
行至窗前,他蓦地转身,定定地看她:“错失良缘,我李盖悔之晚矣。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守护,但我定会护你周全!”(1)
说罢,李云从跃窗而去,再不回头。
想起他曾摔倒在山涧,拓跋月心下难受得紧,却又无语凝噎。
(1)李盖,字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