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算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成全你和湛淮玦一家三口的美满幸福。”湛淮晏一身玄衣银发,眸色幽幽,搭配着皇陵里的氛围,收敛起的病态和疯批感在这一刻被拉满。
宋令虞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圈紧湛淮晏的脖子,脸埋在湛淮晏的胸口,感觉到那热度才安心了些,“能不能不玩阴间的?”
“湛淮晏我事先告诉你,我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怕鬼,大人也会被吓掉魂的,你今晚要是把我吓出什么好歹来,你可别后悔。”
宋令虞平常是不怕鬼的,觉得这个世上没有鬼。
但这个地方阴森森又潮湿的,不管帝王的陵墓从风水各方面有多好,什么真龙能让一切妖魔鬼怪避让,可她还是很不舒服。
“只有亏心事做了太多的人,才会怕鬼,你把朕害得那么惨,过去三年里会不会夜夜做噩梦?要是朕真的驾崩了,就化成厉鬼索你的命。”湛淮晏抱着宋令虞站在他的棺材前。
宋令虞低头看过去,里面空空如也,前世的宋令虞的尸骨没有被移过来。
在湛淮晏得知她是假死离宫后,应该会认为那不是她的尸骨。
所以前世的宋令虞的尸骨是不是被湛淮晏毁了,丢了?
前世的宋令虞魂飞魄散了不说,还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了吗?
合葬,都是两个棺材,一人躺一个,再把两个棺材放到一个穴里。
不可能一个先死了,等另一个死后,再打开先死的那个人的棺材,把后死的人放进去,让两个尸体同一个棺材。
那不就等于挖坟掘尸吗?
但湛淮晏这个棺材超出了一般规格,里面的空间足够大。
宋令虞想到湛淮晏的疯魔,就能确定他是要他们两个死后,共用一个棺材。
宋令虞抗议,“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到时候你一定要死在我前面,反正我是不能被挖坟掘尸的。”
“你放心,朕要是驾崩了,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朕会让你陪葬的。”湛淮晏低首,在宋令虞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明明很深情,宋令虞撞入湛淮晏那森冷嗜血的目光里。
男人的神色有种平静麻木的病态感,让宋令虞打颤。
“要是你先去了,朕也会给你陪葬,反正我们二人,不管生还是死,是一定要真正意义地躺在一起,相拥而眠的。”
这个棺材宋令虞是爬不进去的,湛淮晏抱着她,纵身一跃就进去了。
随后宋令虞的四肢,就被湛淮晏甩出来的红色绸带给束缚住。
她被迫平躺着,身旁的湛淮晏翻过来侧躺,靠到她的肩上,一手抱着她,一手在她脸上抚摸着。
想想这画面,亮着长明灯的陵墓里,一口巨大的棺材里,一身黑金色龙袍银发的帝王,跟被红色绸带绑住的皇后躺在一起,既有种活色生香的惊悚感,也有种诡异的惊心动魄。
湛淮晏在宋令虞耳朵处,呼出潮热的气息,嗓音阴森又缠绵地说着,“宋令虞,你不知道,当初朕抱着你的尸体举行了立后大典,整个寝宫里张灯结彩,布置成婚房的样子。”
“朕和你的尸体躺在龙榻上,穿着皇后礼服的你又美又大气,多惊心动魄,那一晚朕真的想跟你殉情。”
宋令虞挣脱红色绸带的动作顿住,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对不起,我自己不是为了情爱成疯成魔,要死不活的,所以我没想到我的死,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重创和伤害。”
宋令虞不想把这话说出来,因为好像是她在推卸责任。
但不能因为她没有发癫,湛淮晏就否定她的爱。
“后来朕想尽办法要你死而复生,朕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但你多狠心,竟然放了一把火,连那一具尸体你都要毁掉,最后朕只留下了那么几块一碰就碎裂的尸骨。”
“你说你害怕这种地方,可过去那三年里,朕躺在棺材里,抱着你的那几块尸骨,那是朕仅有的寄托和念想了。”
湛淮晏的话里有恨和怒,更多的是痛、无望和控诉下的委屈,最后是失而复得后,却还是那么惶恐不安,焦虑,害怕。
她的死神乎其神,所以他害怕到即便自己时刻盯着她,绑着她,她也会突然间凭空消失。
“不会。”因为前世的宋令虞已经魂飞魄散了,她根本没有神乎其神的本事。
宋令虞感觉到湛淮晏眸中的热泪,浸湿自己脖颈的肌肤,抿了抿唇瓣,到底还是没有说确实是死了一个宋令虞。
所有的一切都因前世的宋令虞而起,是前世的宋令虞在几年前设了一场局,利用湛淮晏保住了宋家满门。
湛淮晏受到了伤害,但前世的宋令虞已经拿命,甚至魂飞魄散来偿还他了。
如果湛淮晏知道了,会原谅她,可也会再生别的伤痛和愧疚,那不如到此为止。
她让湛淮晏的伤慢慢愈合,让他好起来。
“你说得对,自己的爱人和亲人如果躺在这里的话,就不会害怕了。”宋令虞抬手抚着湛淮晏的银发,提起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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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父亲被葬在了皇陵里,我经常来看他,我就不觉得害怕,甚至希望他真的化成鬼魂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指点迷津。”
“那个时候我很困扰,因为我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