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你,还是湛淮玦坐上皇位,无论什么原因,我们宋家满门都会被诛。”
“你正在证实虞哥儿所害怕担心的,在发现真相后,你要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既如此,我们别浪费口舌争论这些是非对错了!”
宋令书随着宋崇渊的话站起来,挺直肩背,这世间并不是只有黑与白,对和错,很多情爱那就更难去论谁付出的多,谁无辜,谁受到的伤害大。
湛淮晏为什么非要证明他是无辜的?
他要是想杀他们,那就直接杀了他们算了!
宋崇渊从袖子里取出两个瓷瓶,递给身侧的郑氏一个。
他自己先打开瓷瓶的盖子,“我宋崇渊生来就富贵,不到而立之年便官拜宰相,权倾朝野运筹帷幄,未曾从高处跌落过,未曾沦为阶下囚,未曾受过胁迫和屈辱。”
“这样的我,得死得有尊严,正如前世我自己服毒自尽一样,现在,皇上,臣也不用你动手。”
一开始,他还能为了利益推宋令虞换回女装去做太子妃,为了家族让宋令虞牺牲,委屈宋令虞。
现在,他只恨自己成为湛淮晏拿捏控制宋令虞的筹码。
干脆他一死了之,让宋家满门六百多口都跟他一起,再没有顾及和软肋的宋令虞,就能跟湛淮晏鱼死网破了。
“对!”老太傅和老夫人也站了起来。
还有宋令书和陆氏、宋骋麟他们都纷纷站起来,做好了跟宋崇渊一起死的准备。
宋令仙更是夺过郑氏手里的瓷瓶,要死在最前面。
湛淮晏一掌拍碎面前的茶案,抬高声音,“你们以为朕不舍得杀你们吗?你们在仗着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小主,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朕了?来人,赐鸠酒,他们要是不喝,那就给朕灌!”
宋崇渊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眼角的泪都飞出来了。
宋令虞却能分辨出来宋崇渊并不是以死相逼,眼中的泪汹涌,爬起来膝行过去,跪着试图夺走宋崇渊手里的鹤顶红,悲痛绝望,“父亲,不要……”
“虞哥儿……”宋崇渊满心的痛都化为哽咽,说不出话来,一手轻轻推开宋令虞,另一手高举着瓷瓶,仰起了头。
然而下一秒,宋崇渊的手腕被湛淮晏扔过来的一个瓷器碎片击中,皮肤被割破,冒出血珠子的同时,手也脱了力。
瓷瓶就掉在地上,“噼里啪啦”摔得粉碎,那起沫的白色液体,瞬间毒死了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群蚂蚁。
湛淮晏看过去一眼,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们赢了,他们寻死觅活的伎俩真的能拿捏他。
湛淮晏紧咬着牙,发出丝丝残忍的冷笑,“服毒多轻松,朕不会让你们死得那么痛快!”
宋崇渊一众人被禁军牵制住,严防死守,绝不给他们自戕的机会。
湛淮晏看向宋令虞,非要让宋令虞对他造成的伤害负责,让宋令虞为此赎罪。
“我怀孕后,确实喝过落胎药,但那也是因为我怕你知道真相后,让我一尸三命,或者在后来杀了两个孩子,那倒不如我不让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宋令虞回到湛淮晏身边,裙子上沾了雨水和脏污,第一次这般狼狈卑微,声泪俱下。
“然而这一胎,因为法则的阻拦,我打不掉,后来我庆幸生下了我们的一双儿女。”
“正因为我爱我们的孩子,我才让父亲把骋佑偷走的,我想自己亲手养育,我总是透过过他思念你。”
“当时小丞相的肚子不能大起来,我怕再这么下去你会发现真相,所以我导演了那场戏,让你必须在你的阿凝和小丞相之间选择一个。”
湛淮晏拽起宋令虞,把宋令虞按坐在自己腿上。
他勒着宋令虞的腰,怒恨开口,“多荒唐!明明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却恨朕脚踏两只船,让朕又想要阿凝,又想要小丞相,你恶心朕。”
“可明明你们就是一个人,是你骗朕,朕喜欢你的各种身份,也不管男女,那么你凭什么恨朕,恶心朕?!”
宋令虞摇头,“我没有恨你,也没有恶心你,那只不过是我为自己假死离宫,故意给你定的罪。”
“你不能发现我们是一个人,所以我必须得死遁,恢复小丞相的身份。”
“然而我低估了你对我的爱,我没想到你会在我死后做那么多疯狂的事。”
“在这场欺骗你的局里,我最不应该的就是对你动心,爱上你。”
宋令虞两手扯开湛淮晏的衣襟,露出他心口和其周围,他自我惩罚折磨自己时所留下的伤疤。
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去,泪如雨下,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唇瓣颤着,已经说不出话了。
湛淮晏的心在宋令虞的手指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快要冲出来,胸膛一下下起伏。
宋令虞眼中的爱意太浓郁了,那是伪装不出来的,传递给湛淮晏,让湛淮晏深深感受到。
他心潮澎湃,呼吸不过来,抬手抓住宋令虞的手,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宋令虞,你向来巧言善辩,最会颠倒黑白。”
“你要是爱朕,你就不会造反,跟湛淮玦在一起。”
“你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在朕去奉元时,你当着朕的面和他浓情蜜意。”
宋令虞实话实说,“我确实想当皇帝,你应该知道小丞相本就是个爱权力之人,我也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杀了我、诛宋家满门,所以我必须赶在这之前夺了皇位来,可我没想要杀你。”
“我爱上了你这个死敌,我的打算是为什么是我做你的皇后,而不是你做我的皇夫?”
“宋骋佑不是我和湛淮玦的儿子,他的年龄就对不上。”
“我和湛淮玦当着你的面亲热,是因为我被湛淮玦下了失忆药,我不记得自己是你的皇后和骋佑是你的儿子了。”
湛淮晏眸中的震惊也只是片刻,就转为讥诮,“有什么不可能的?”
“在幽州北境你的妹妹和小丞相你一同出现了,朕的怀里抱着的尸体确实是皇后,被雷火烧成尸骨的,也是皇后……这多邪乎!”
“你给湛淮玦生了一个儿子,也没什么奇怪的,或许是你和他前世的儿子穿越过来了呢。”
以前湛淮晏不怀疑这些,但现在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他太敢假设了。
他去奉元的原因之一,是为了验证宋骋佑的身份。
当时在奉元他抱有一丝期待,奢望过宋骋佑是自己的儿子。
然而宋令虞和湛淮玦多恩爱啊,滴血验亲的结果更是说明了一切。
宋令虞无奈地看着湛淮晏,“望舒,前世我生的儿子,也是你的。”
湛淮玦多恨!
要真如湛淮晏所说,她前世给湛淮玦生了儿子,湛淮玦就不会那么不甘心,嫉妒湛淮晏,恨法则其实一直在偏向湛淮晏。
小主,
在湛淮玦眼里,前世今生湛淮晏什么都得到了,却还怨恨这个怨恨那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