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夫妻同心

家里除了裴父,大家都起得晚了些。

裴父是个闲不住的人。

他每天都去看那五亩水稻,即便已经分给两个儿子,在他心里那也还是自家的。

水多他得留意放水排涝,水少就得开沟浅灌,灌浆时期还要晒田等等。

反正伺候几亩稻田比有些人养孩子还精心。

裴母起来也晚了,眼睛都红肿着。

她为大儿子嫌弃自己难过心酸得哭,又为老二和老二媳妇肯要自己庆幸得哭,更为即将搬出去不用再看老大媳妇儿的脸色高兴得哭。

她还怕东间大儿媳听见,用被子捂着嘴哭,眼泪倒是痛痛快快地流了个畅快。

老头子知道她哭,也没出声安慰,倒是用粗糙的大手在她背上摩挲了半天。

今儿老二媳妇要去镇上找老谭家商量租房子的事儿,她得赶紧做饭。

昨晚儿已经把豆子泡好,直接熬豆子蒸粟米就好。

沈宁今儿除了去找老谭家租房子,还要买铁锅和棉絮。

公婆分开他们那套被褥就不够用了。

公爹的意思被子给婆婆,让她带着珍珠和鹤年睡,他以后铺草垫子盖褥子就行。

沈宁想的是买几斤棉花,让婆婆把他们的被褥拆洗重新缝一缝,从棉被里揭一层棉絮给公爹絮在褥子里,新棉花就絮在棉被里让婆婆和俩崽儿盖。

她和裴长青的被褥也需要重新絮,现在里面都是蒲绒、芦花、鸡毛什么的,不暖和,冬天纯靠裴二郎火力大顶着。

不过现在还不冷,被褥能对付盖,过段时间再絮他们的也不迟。

她和裴长青算了算钱。

之前吴家赔偿了两吊钱,她卖了半石麦子得了两百多文,今儿分家得了差不多十一两碎银子外加几吊钱。

分个家他们从一贫如洗变成小有家产了呢。

虽然不多,可能确保他们刚分家的日子不会太苦。

她把钱放在一个尺长的箱子里,因没有锁头就放在床里面让裴长青守着。

裴长青握住她的手,满眼的心疼和骄傲。

他媳妇儿就是厉害。

“你和他们战斗,我却躲在后方坐享其成,都成吃软饭的了。”他戏谑道。

沈宁轻笑,“瞎说什么?要不是你稳定大后方,镇住场子,我怎么能成功?”

封建时代就是如此,只要有个男人,哪怕他无能残疾什么的,只要有口气,别人就不能明着扑上来分食。

如果没有男人,那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若是没有本家的男人们护着,很快就会被瓜分殆尽,甭管发卖还是意外死亡,总之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有些女人宁愿守寡给族里赚贞洁牌坊,因为这样她们就有族里护着,没人能肆意祸害他们。

实际总是讽刺寡妇守不住,写她们各种空虚寂寞冷,看上长工或者什么男人的都是男作者意淫罢了。

真让那些寡妇来说,保不齐她们只要有自己的事儿干,能吃饱穿暖没有生命危险,压根儿不想要男人。

再问,就是她们人生中的诸多苦难和危险,都是男人强加给她们的。

就说原主,她未婚夫死了,未婚夫家人就上门骂她克夫,她父兄护不住她只好把她远嫁给一个扶兄魔,让她受尽委屈还被男人打骂。

要是让她选,如果能吃饱穿暖还有事儿干,她会要男人?

答案可想而知了。

更别说那些小说里寡妇们还冒着浸猪笼的危险去和男人偷情,什么男人?

他那玩意儿镶金子能成仙还是咋滴?

如果没有裴二郎这个身份在,那裴端就能随意处置她和孩子。

哪怕裴二郎不露面,他也有自己的存在感,族里长辈就会维护他,裴端也不敢随意处置他的家产。

虽然很讽刺,可这时候老婆孩子就是他的家产。

沈宁让裴长青继续站好最后一班岗,好好养伤。

她则用一块旧包袱皮兜上两大串钱,背上背篓带上柴刀准备去镇上。

裴长青颠了颠那些铜钱,“有八斤重了,背着太累,带碎银子吧。”

碎银子体积小,好放,轻快,不打眼。

沈宁:“银子留着以后进城花吧,在乡下还是铜钱划算。”

老百姓拿银子兑铜钱,一两银子换1100个,用铜钱却得用1150-1200换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