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执月走进衍思院开始,院内众人熟练地开始为姜执月沐浴做准备。
姜执月看着行走的婢女们,突然笑了起来。
她在担心什么呢?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祖母尚在,阿姐和长兄都在,她且有人撑腰呢。
长缨伺候她家小姐沐浴完,仔细给她擦完头发,刚要放下帷帐,突然被她抓住。
“小姐,怎么了?”
姜执月看向长缨,眼底多了些不确定,略有几分踌躇:“明日去见阿姐,若是阿姐不肯原谅我怎么办……”
长缨虚长几岁,从姜执月小时候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深知她家小姐小孩子脾性,哪里又是什么真的恶人。
尤其是此刻,刚刚沐浴完的小姑娘,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娇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你,谁能不心软呢。
长缨笑道:“大小姐最疼的就是您,您诚心认错,大小姐一定会心软的。”
姜绫云已是出嫁女,按说长缨应该称呼她为大姑奶奶或者王妃,长缨仍旧称呼姜绫云为大小姐,足见姐妹俩的关系亲近是近身奴婢都知道的。
姜执月回想起前世她让林净秋入住萱堂之事被阿姐知道,口不择言之下,说阿姐是客人,管宣王府的事就够了,何必多管国公府事。
气得阿姐掉头就走,连午膳都没用,一直郁郁寡欢,还因此掉了个孩子,伤了身子,为后来难产之事埋下祸患。
她当时是为什么会对阿姐说出这种诛心之言呢?
因为林净秋整日在她耳边煽风点火,说阿姐嫁入王府就不再是英国公府的人,她是宣王妃,是皇室的人。
姜执月当时虽未全信,可日积月累的,还是受到影响。
一些脱口而出的话才是最为诛心的。
姜执月甚至不敢细想阿姐那日究竟有多难过,以至于忽视了自己的身体。
长缨一直观察她家小姐的神情,小姑娘是眼看着神情萎靡了下来,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小姐,奴婢斗胆一问。”
姜执月回神,看着长缨清秀的面庞,心里也猜到了她要问什么,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