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愿意,也可以效仿他......那样,至少死得轰轰烈烈,也不会远赴大庆帝都受辱。
然而,当他的眼神和李彻冰冷的目光对上时,顿时遍体发凉,如同触电般低下了头颅。
他......不敢。
李彻摇了摇头,只觉得无趣。
“来人,将我们的高丽王看押,好酒好肉伺候着,给本王养得白白胖胖的。”
“过两天本王回京,要带上他一起,献给父皇做年礼,你们可莫要给我养死了。”
“哈哈哈哈哈!”阶下文武哄堂大笑。
李洧佑面红耳赤,心中羞愤不已。
但却完全不敢反驳,只是死死低着脑袋,活像一只鸵鸟。
李洧佑被两名甲士架出大殿。
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跪在殿外台阶之下。
“文卿......”李洧佑嘴唇轻动。
文载尹看过去,眼神中一片死寂。
那种失望、悲伤和愤怒交杂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在李洧佑身上,比大殿中受到的侮辱还让他难受。
“我......”
李洧佑想说些什么,却完全说不出口。
文载尹没有再说话,只是猛然低下头,磕在冰冷的石阶之上。
两名甲士也很给面子地停下了脚步,搀着李洧佑让他受了这三礼。
当文载尹再次抬起头时,额头已是血肉模糊。
他缓缓站起身,没再看李洧佑一眼,转身走向大殿。
两名甲士拱手一礼,随即拉着李洧佑远去。
二者的背影短暂的交织在一起,随即又慢慢分开,最终去往了各自的方向。
看到文载尹走近大殿,李彻笑着站起身。
热情地招呼道:“先生来了,快,看座!”
众将看到这位老者,也是面露敬佩之色,纷纷拱手行礼,毫无面对李洧佑时的不屑和倨傲。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过,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六旬老者,在城墙上手持利剑,拼命反抗。
武人和文人天生对立,但不妨碍他们敬重文人的舍生取义。
文载尹缓缓走到李彻面前,刚准备下跪,突然想起李彻和他说过奉国不兴跪礼的话。
硬生生停住了弯曲的膝盖,改为鞠身谢恩:“臣,文载尹,谢殿下饶旧主不死,殿下之恩,臣百死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