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眉梢蹙紧的小山再度拢了一层高度。
原本便很轻,高烧之下,似是一片羽毛一般,风一吹就没了。
宋扶熙虚弱无力的靠坐在谢祁的怀中,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处,半张鹅蛋小脸埋没在衣衫之间。
散乱的柔顺乌发将面容半遮半掩,是一种虚弱中透着的惑人绝色。
谢祁的另一只手,在不动声色之间,落在了小娘子的后背。
自上而下,是轻柔且缓慢的抚摸。
是安抚,也是怜惜。
“别怕,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垂下首,薄唇就停在她耳畔不过咫尺的距离,字句吐息,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怜爱,以及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存。
*
秦放带着几个侍卫,气势如虹的来到了月室殿。
“深夜惊扰侧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微臣奉太子殿下之命,请诸位太医前往熙音阁,为宋侍妾诊治。”
秦放做了个请的手势,“宋侍妾病情危急,殿下甚至忧心,诸位太医请尽快前往吧。”
太医们早便想回去了,萧侧妃的身体好得很,根本没什么毛病,却硬是将他们扣在这儿。
可萧侧妃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得罪,只能硬着头皮没病继续诊。
眼下秦放来了,并且还提及是太子殿下让他们过去,他们自是不敢耽搁。
“侧妃娘娘,微臣等便先行告退了。”
萧侧妃沉下面色,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与狰狞,“本宫的病还没看好,看谁敢走!”
太医们面面相觑。
宫中皆知这位萧侧妃虽是侧妃,但因为出自于萧家,是萧皇后的侄女,平时行事很是嚣张跋扈。
没想到如今太子都开了口,她竟也敢如此胆大包天的不放人。
“侧妃娘娘,这是太子殿下之命,难道侧妃娘娘要公然违抗殿下的命令吗?微臣劝侧妃娘娘可要掂量清楚轻重。”
萧侧妃故作虚弱的扶额,“秦左卫,不是本宫不放人,而是本宫今日的身子也不适,若是太医们都走了,何人来为本宫医治?”
“难道一个小小侍妾的性命,能比过本宫的命吗?倘若本宫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什么差池,秦左卫你能担待得起吗?太子表哥又该如何向萧家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