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茅朔与其兄茅焦的性子相似,对于扶苏素来是有话直说,根本不会顾忌对方的身份。
“这么大一件事,牵涉甚广,陛下若有举动,自会征询亲贵重臣的意见,公子完全可以等到那时再说,何必如此匆忙,惹得陛下不悦?”
扶苏今日遭遇嬴政拒见,又差点中了赵高的圈套,心情本来就不好,好不容易按捺住性子听茅朔说话,却见对方根本不留情面。
当即拂然变色道:“蒙恬是我的至交,先生也一再教我好好笼络蒙家,如今被刺客诬告,我当然要为其申辩!再说,先生一家也是来自齐国,我也绝不能让这祸事波及到你啊。”
扶苏如此硬邦邦的顶了回来,茅朔立刻就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毕竟眼前的公子已经成年了,有一定的辅政经验,绝非稚子少年。
“公子的仁厚之风,朝野皆知,微臣也很感佩。”茅朔只得拱手先赞美几句,随后才以温和的语气解释道,“但公子比陛下更早得到消息,让陛下怎么想呢?”
“他会不会认为,公子的野心过大,觊觎更大的权力?而负责审讯的王离背后又代表着秦军,难道公子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
“若是寻常君主,那倒还罢了,但陛下是什么人?是奋六世之余烈、扫平六国、一统天下的雄主,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加上那个中车府令赵高,极善于揣测圣意,若是他添油加醋的搬弄是非,公子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又将如何?”
连续几个尖锐的反问,让原本还不以为然的扶苏面色苍白,汗水涔涔,有些心神慌乱的感觉。
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性子,扶苏再清楚不过,若是触犯了他的逆鳞,即便是亲生儿子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总算他还有些定力,稳住心神之后,向着肃然而立、一丝不苟的茅朔长揖道:“若非先生指点,扶苏犹在梦中耳!还请先生教我应对之法。”
茅朔并没有避让谦退,而是挺直了腰板,受了扶苏这一礼。
“陛下子女甚众,成年的公子也有十余个,但却唯独对公子委以重任,并没给予其他公子参与国政的机会,可见陛下虽然严苛,但对于公子的才具还是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