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冷冷的道:“那是仁宗皇帝心慈手软,如若是太宗皇帝,恐怕就不一样了。”
张明远喝了一口茶,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毕竟身在东京,这说话还要谨小慎微,免得隔墙有耳。”
费无极也端起茶碗,道:“到了高丽国,不知有没有茶叶喝,眼下带点茶叶也好,免得去了,喝白开水。”
正在此时,只听得大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爹爹,我回来了。”明红道:“家里来客人了,门外好多马匹。”
明浩道:“明远哥哥来了,我猜!”说话间跑了进来,将背袋一扔,咚的一声,落在桌子上,便伸手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又抬眼一瞧,果然许多人。
武连过去摸了摸明浩的小脸蛋,道:“小可爱,上学去了,今日读了什么书,快说来听听看。”明红道:“他呀,能读什么,只不过《唐诗》罢了。”
子午道:“那也不简单。”余下道:“不错,唐诗可是了不得,小孩子读了,也聪明过人。”普安道:“不知高丽国知道唐诗么?”
明红听了这话,诧异道:“怎么,你们为何突然提起高丽国?”
明浩坐了下来,摇着脚,道:“高丽国是什么,还有这样的国家?我听老师说,有西夏,有吐蕃,有大理国,有安南国,有金国,还有早已灭亡的辽国。”听了这话,众人愣了愣。
张明远道:“明浩,你们老师居然告诉你这些,你都知道什么了?”费无极道:“东京城也有辽国使节住的地方。”
子午道:“叫什么名字来着。”明红使个眼色,道:“爹爹,我们那日还路过。”
张小宝道:“我可记不得,爹爹老了。”明浩立马叫道:“我知道,叫做都亭驿。可是一座大房子,可漂亮了。”
明红回忆道:“不错,大辽在都亭驿设有使馆,绿瓦红顶,蔚为壮观。可惜如今辽国灭亡,那些使节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张明远道:“听说皇上恩准他们继续住着,可金国不高兴,这也是一件烦心事。”费无极道:“这件事,我们就不好说了。”
张小宝叹道:“想说,也说不了什么。万万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大辽会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好似一场噩梦,只在一眨眼的功夫。”
明浩见大人们都神情肃穆,便知道他们一定不开心,也不闹,只是乖乖的坐着,也不摇头晃脑,也不摆动那脚,坐的像个佛像,规规矩矩的。
子午见众人都不开心,便打圆场道:“我们要去高丽国了。”明红愣了愣,惊道:“这可真是稀奇新鲜,高丽国又在哪里?”武连道:“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怎么走。”
“我知道,我告诉你们。”随着这话音,众人看去,那赵香云边走边说道:“你们要去高丽国,父皇居然一声不吭,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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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宝引众见拜,道:“不知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赵香云摆了摆手,赶忙扶起张小宝。
明红道:“明浩,还不给姐姐见礼,呆头呆脑,看什么呢。”明浩目不转睛瞅着赵香云,道:“香云姐姐,快带走武连哥哥。”
武连惊道:“这是为何?”明浩不说话,只是笑,一把推着武连和赵香云,示意他们一起出去。
赵香云来到小院里,坐在小亭子的石凳上,闷闷不乐,低下头,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庞,眨了眨眼睛,不觉心灰意冷,便轻轻的道:“你们要走了,为何不告诉我,算怎么回事,快说。”随即抬起头,用手指头戳了戳武连的胸膛。
武连见状,噌的一声,从石凳起身,立马躲开,站在桌子旁边,道:“你不是知道了么,你父皇的意思,我们哪敢违抗。违抗便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那可是大罪,这大罪,谁能承受。”低下头,皱了皱眉头。
赵香云瞪了一眼武连,冷笑道:“这话真恶心,你在冷嘲热讽么?”
武连听了这话,咧嘴在笑,赶忙俯身作揖道:“不敢,不敢。”
赵香云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坐下来:“过来,胆小鬼。你真可笑,瞧你那胆小鬼的模样,去高丽国可不是一件美差。许多人都躲之不及,你们却挤破头硬抢,你们真傻。茫茫大海,风高浪急,葬身鱼腹,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武连刚刚坐下,听了这话,吓得立马又跳了起来,道:“果真如此。”
赵香云郑重其事道:“那还有假,我九哥告诉我,在明州,许多女人哭鼻子,跪在港口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哭得撕心裂肺,差点把海妖招来了。”
武连又坐了下来,右手扶着自己的脸庞,直勾勾瞧着赵香云,问道:“为什么?快说说看。”
赵香云用手将武连的眼睛捂住,道:“傻瓜,当然是她们死了男人。一群人都漂洋过海去高丽国做买卖,结果回来的人说,翻船了,都死了。如若不是路过的海船搭救,鲨鱼早吃到肚子里面去了,你说吓人不?你还敢去么?还是留在东京陪我玩,好不好,武连哥哥。”随即靠近武连,搂着武连的胳膊,紧紧地抱着,不撒手。
武连愣了愣,伸出手意欲拍一拍赵香云的胳膊,但又缓缓缩了回去,就怕被人瞧见,就尴尬了,便笑了笑,叹道:“你撒开手,别这样,晚上到汴河边,咱们再手拉手走一走,好不好?”
赵香云又伸手打了武连的胸膛一下,撅着嘴,道:“大晚上我才不出来呢,皇城司也不让我出来。”
武连盯着赵香云的眼睛,笑道:“那你要不然跟我一起葬身鱼腹去,我们到鱼肚子里,手拉手,走一走。”
赵香云仰起小脸,亲了一口武连的嘴唇,道:“胡说,不许你出事,鱼肚子里可不好玩。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我还要留下陪父皇,他最近老喝酒,还总莫名其妙眼里含泪,我觉得他不大开心,他说高丽国换人了。怪怪的,高丽国换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武连也瞅了瞅四周,见没人,赶忙亲一口赵香云的嘴唇,赵香云却搂着武连接起吻来,武连本想推开,可欲罢不能,二人便忘情开来,那青竹摇曳,渐渐朦胧开来,枝头一对蓝色的画眉鸟叽叽喳喳,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