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道:“不错,攻城掠地,少不了骑马射箭。”武连道:“汉唐那些大将军,个个都是天下无敌。”
宋徽宗笑道:“禁军里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朕曾在金明池见过,他们驾着龙舟争标比赛,高俅让他们表演的很好看。”
费无极心想,禁军用来保家卫国,如若表演成了花架子,便贻笑大方了,但又不好反驳,便叹道:“难为高太尉一片苦心,他受苦受累了。”
张明远自然明白,费无极这话是冷嘲热讽,正话反说,便笑道:“操练禁军的教头,想必更是了不起。”
宋徽宗道:“你们干爹种师道便是个弓箭手出身,他百步穿杨的本事,朕可见过。走,我们去看看大方沼。”随即引众出了射圃,雁池与大方沼之间有一座石拱桥。
众人沿着池水看去,大方沼里,有芦渚和梅渚,景色宜人,美不胜收。与大方沼相邻的叫做凤池。位于西庄以北。凤池边,新建一个小亭子,名叫揽秀轩。亭子里,有一个圆池,和一个正方形的池子。众人停了下来。此时蔡京、朱勔、梁师成、李邦彦也走了过来。
宋徽宗命蓝从熙带着几个小黄门,拿着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带来的木盒和葫芦,皆放置在一个铺有天青色绢布的红色长方形木桌上。宋徽宗道:“开始放石,放水。”
蓝从熙领命立马吩咐小黄门,带着木盒和葫芦,分别将西夏贺兰山石头、西州回鹘天山石头,辽国木叶山石头、金国长白山石头、黄头回纥和吐蕃交界的昆仑山石头、吐蕃逻些城石头、大理国无量山石头,皆摆放在一个圆形水池里。又将西夏金沙大湖的水、昆仑山雪水、西州回鹘蒲昌海里的湖水、辽国栲栳泺湖水、吐蕃青海湖水、大理国洱海湖水,皆倒入一个盛满小石子的正方形池子里。
蔡京道:“这下艮岳就齐全了。”朱勔道:“太湖石和灵璧石,双石合璧,天下无敌。”梁师成道:“艮岳竣工,洒家总算不辱使命。”
李邦彦道:“陛下和太师,自然要妙笔生花,用诗赋赞誉才是。”
宋徽宗道:“朕早想好了,一篇《艮岳记》便是多年来的夙愿,美梦成真,朕便此生无憾了。”蔡京等人随声附和,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也只好点了点头,不免歌功颂德一番。
张明远见宋徽宗命人这样做,便问道:“皇上,为何如此布置?”
宋徽宗道:“这叫做天圆地方,我大宋不能收复汉唐故土,乃是一大憾事。故而朕派你们去收集这些地方的石头和水,便是聊以忘忧罢了。朕素知这些东西没什么大用,地图开疆可是自取其辱,自欺欺人之举。朕回想汉唐,心中苦闷,无人知晓。这吐蕃天寒地冻也就罢了,偏偏西域被小国占据,让我大宋望眼欲穿而心灰意冷。武则天都在天山设立过北庭都护府,可朕却难以比得过武则天,岂不是羞愧难耐?”一语落地,众人嘘唏不已,皆想起汉唐盛世,一个个神情肃穆,无言以对。
费无极道:“这艮岳有什么奇特之处?”宋徽宗介绍道:“奇花异草都是家常便饭。主要是按照画卷修建,让人看不出人工雕凿的痕迹。”
张明远纳闷道:“这可难上加难,雕梁画栋毕竟是人工所建,这大湖也是人工湖。”宋徽宗不睬,只是坐在亭子里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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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看着波光粼粼,乐道:“金明池挺好,此处却更胜一筹。”武连道:“此处是活水,金明池也是。”
余下道:“可是金明池里没有高山。”普安道:“不错,青山绿水,必不可少。”子午道:“我看汉唐画作里,有不少山水图卷。”张明远道:“可是如今艮岳里,好似照着图卷修建。”
宋徽宗笑道:“朕做了梦,便画了出来,又让国画院集思广益,故而修建这艮岳。”蔡京等人皆喜笑颜开,众人点了点头,赞不绝口。
宋徽宗又给众人介绍几处美景,一个个看过去,果然美不胜收,那翠竹摇曳,波光粼粼,荷花绽放,锦鳞游泳。枇杷和荔枝也挂在枝头,好似孩童笑脸一般,令人为之动容。尽皆映入眼帘,令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种溪到来,后面跟着十个眉清目秀的少男。蓝从熙命人早已准备好十二张长桌子,又让宫女摆放好笔墨纸砚。
宋徽宗引众近前,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驻足围观。种溪带着十个少男,作起画来。宋徽宗道:“你们各自分工,画出西庄、寿山、极目亭、雁池、射圃、万岁山、曲江、高阳酒肆、濯龙峡、巢云亭、凤池各处景致。种溪负责查看,朕将一一验收。如若画的不好,不许离开艮岳半步。”画学生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煞白。
宋徽宗见状笑道:“国画院里给你们的待遇可是极好,你们离开父母以后,也不愁吃不愁喝,只要多加练习作出名画来,便可得到重用,你们还有何话要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不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朕夸下海口,如今你们生在大宋应该知足常乐。如若不是遇到朕,你们难有出头之日。”
蔡京道:“陛下所言极是,尔等不可有负圣望。”朱勔道:“花石竹木都给你们送来了,以后你们写生,便可在艮岳得心应手。”
梁师成道:“雁池边有亭台楼阁,你们可远观。万岁山和寿山上有小亭,你们可俯瞰东京城。”李邦彦道:“可见陛下对你们实在用心良苦,如若你们辜负了,便差强人意。”此言一出,众人默然不语。
种溪道:“皇上,这艮岳里作画,以后有的是机会,就交给他们好了。”随手指了指画学生,又笑道:“莫如我画明远和无极他们师徒六人一路上所见所闻。我想听他们介绍一番,画出昆仑山、天山、贺兰山、木叶山、长白山、日月山、无量山的雄姿,不知意下如何?”
宋徽宗顿时喜上眉梢,笑道:“朕也正有此意,好,画学生留下作画,种溪,你就和张明远、费无极师徒也住在西庄好了,每日酒饱饭足,你们只管好生歇息几日,如何?”
张明远等人长途跋涉也身心俱疲又听艮岳里无人打扰,画学生每日也是作画后,便离去,不曾打扰,便答应下来,留在艮岳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