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凯撒大帝:从贵族少年到罗马独裁者的传奇人生

返回罗马后,恺撒在公元前66年被委任为“阿庇亚大道管理人”,负责维护这条连接罗马和布林迪西的重要交通干线。随后,他自荐并当选为次年的市政官,主要负责城市的公共设施建设、管理和维护,以及市场和其他日常事务。为了取悦平民阶层,恺撒为公众提供了许多竞技比赛,并新改建了许多公共建筑。尽管他以荣耀结束了市政官的任期,但也因此背负了数百塔兰特的债务。

公元前63年,西塞罗担任执政官,但由于与平民阶层决裂,他的执政年几乎无所作为。相反,恺撒在这段时间内节节胜利。罗马的祭司长皮乌斯去世后,恺撒参加了竞选,并顺利当选这一终身职位。不久后,他又获得了大法官的职位。同年,恺撒与苏拉的孙女庞培亚成婚。然而,这段婚姻最终以离婚告终,恺撒给出的理由是“恺撒之妻不容怀疑”。

公元前61年,恺撒的大法官任期届满,他获得了远西班牙行省总督的职位。与此同时,庞培从东方返回罗马。恺撒再次陷入经济困境,克拉苏不得不为他偿还贷款。抵达伊比利亚后,恺撒发动了对卢西坦人和加拉埃西人的进攻,这次行动带来了丰厚的战利品。恢复行省秩序后,他匆匆返回罗马,并提出了两个要求:凯旋式和执政官职位。最终,他放弃了凯旋式,换取了执政官候选人的资格。

公元前60年(一说公元前59年),恺撒被森图利亚大会选举为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此时,庞培正争取安置他的退伍老兵的土地,但遭到了失败;克拉苏也在为获得对抗帕提亚所需的军队控制权而发愁;而执政官恺撒也需要庞培的声望和克拉苏的金钱。因此,恺撒成功使两人言归于好,三人于公元前60年订立盟约,形成了所谓的“前三头同盟”。为了巩固这一政治联盟,50岁的庞培还娶了恺撒年仅14岁的独女茱莉娅。三人结盟后,势力大增。另一位执政官毕布路斯被迫退出所有政治活动,直到任期结束。恺撒大权独揽,这一年被称为“尤利乌斯和恺撒执政之年”。

完成执政官任期后,恺撒被授予作为总督管理山北高卢(今法国南部)和伊利里亚(今巴尔干半岛亚得里亚海沿岸地区)五年的权力(公元前58年至公元前53年)。刚到任,他便发动了高卢战争(公元前58年至公元前49年)。在这九年的时间里,恺撒夺取了整个高卢地区,并将其变成一个行省,每年上缴大量钱财。他还成为第一个跨过莱茵河,到对岸(日耳曼尼亚)进攻日耳曼人的罗马人。高卢战争不仅为恺撒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还锤炼出一支规模庞大且忠于个人的精锐之师。他用战争收益收买人心,从而在罗马内部获得了广泛的民众支持。

然而,高卢战争也让元老院和庞培感到不安。公元前54年,恺撒的女儿茱莉娅在生产中难产而死,这使得恺撒与庞培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加上公元前53年,克拉苏在东征帕提亚的战役中战败身亡,三头政治联盟变得不再稳固。元老院开始拉拢庞培,试图利用他来制衡恺撒的权力。

到公元前52年,罗马城内的不稳定因素因一桩谋杀案而彻底激发。为了弭平乱局,元老院打算推举庞培为独裁官。支持这一提议的小加图认为,独裁官仅有6个月的任期,既不适合长期对付凯撒,也可能培植庞培的个人野心。因此,他提议让庞培单独就任执政官,这样他可以在一年内放手去干,离任后再给予两个行省的资源以继续制衡凯撒。庞培虽然对此有所不满,但也提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最终接受了这一提议。

为了进一步打击凯撒,庞培下令追查跨度达20年的反贪污法案,专门针对凯撒和他的铁杆同盟。这一举措导致许多人遭到迫害,纷纷逃往高卢向凯撒发出警告。面对不利局面,凯撒并未选择激化矛盾。他公开赞扬庞培的行为,并向元老院展现自己的诚意。私底下,他则收买保民官们,促成法案使自己可以缺席参加执政官竞选,确保不会因贪污诉讼和政治打击而被彻底斗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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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反贪污法案的推进后,庞培主动放弃了独任执政官的殊荣,推举岳父梅特路斯·西庇阿作为同僚上任,与自己共治到任期结束。这一举动被视为庞培向元老院示好的姿态,元老院随即延长了庞培的总督任期,并增加了两个军团的调度特权。庞培退居幕后,安心准备与凯撒的进一步交锋。

明面上的工作则交给了接替庞培的马塞拉斯。这位激进的反凯撒人士先以执政官身份拒绝凯撒提出的总督延期要求,接着直接取消了凯撒授予新考姆城的罗马公民权,并对前来讨要说法的城市行政长官施以非公民刑罚,以示羞辱和挑衅。最后,他提出议案,建议在凯撒的任期结束前就派人接替。庞培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释放烟雾弹,以否决提议的方式麻痹凯撒,希望对方认为自己仍是坚定的同盟。

然而,凯撒并非等闲之辈,早已看穿罗马城内的政治风向。他料到庞培已经与元老院结盟,便收买了公元前50年当选的执政官保卢斯,使其保持中立,还替保民官盖乌斯·斯克里伯尼乌斯·库里奥偿还巨额债务,使其成为自己的党羽。很快,凯撒的贿赂便发挥了作用。在自己总督任期结束前,执政官克劳狄顺势提出安排继任者去接替,但未得到广泛支持。他的同僚保卢斯默不作声,而库里奥则直接站出来表达独到的见解,提议凯撒和庞培同时放弃兵权,使共和国不至于面临任何巨头的威胁。这为库里奥争取到平民和不少元老的支持,尤其是在那些被庞培得罪过的人中。同时也在替凯撒变相解围,将难题直接抛给庞培。如果庞培接受提议,凯撒便可依靠贿赂官员支持,用正常程序担任公职;如果庞培拒绝,凯撒也能名正言顺地不解散军队。

庞培假意写信给元老院,表示自己愿意提前结束任期并解散军队,但始终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库里奥更加激烈地抨击庞培,同时提议将两人视为公敌。这使一贯心高气傲的庞培勃然大怒,索性退到罗马城郊。元老院内部也开始有人担心他会成为与凯撒无异的野心家。在随后的激烈讨论中,元老院的意见始终摇摆不定。他们先是否决了库里奥的提议,随后又以多数赞成票支持解除双方兵权。库里奥和反对者执政官克劳狄分别利用自己的权限解散会议,致使元老院永远无法做出最终决断。

时间一长,元老们逐渐反应过来,效仿库里奥的手法,要求凯撒和庞培各出一个军团去叙利亚防备帕提亚人。虽然看似公平,但因凯撒曾向庞培借走一个军团的法定招募权,所以遭兵力削弱的只有他自己。更糟糕的是,庞培从不打算真的派遣军团去叙利亚戍边,转而留在意大利作为政治筹码。因此,凯撒只得给每位士兵分发250德拉克马的钱币,让他们不再愿意执行调令。在保留兵力的同时,继续对意大利本土保持高压态势。

凯撒的人马在意大利各地散布谣言,称其准备带着全部兵力越过阿尔卑斯山南下。已经跑出罗马城的庞培以紧急事态为由组建军队。库里奥碍于职位限制而不能离开罗马,只能对这样的行动听之任之。最后在任期即将结束时,主动北上投奔凯撒。

尽管事态已如此严重,共和国内部仍有不少人拒绝进行内战。他们或拒绝庞培的征召,或在兵营里表现得无精打采。西塞罗等人则从中斡旋,希望不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凯撒本人到这个阶段也不想在兵力完全集结前就诉诸武力,于是派库里奥连夜带自己的信件交给继任保民官的安东尼,让他在公民大会和元老院里宣读。内容包括凯撒答应妥协,提议允许自己作为总督保留山南高卢和伊利里库姆省,以及非常必要的两个军团,直到当选执政官为止。

庞培对此有些动心,但仍不能感到完全满意。西塞罗继续游说凯撒,希望其能做出进一步的妥协,只保留伊利里库姆行省和一个军团。然而,凯撒的盘算被小加图、西庇阿和执政官连图卢斯等人看穿。他们意识到凯撒打算将掀起内战的舆论压力抛给元老院,再利用缓冲期完成兵力集中。因此,这个最有希望成功的提案被多数人迅速回绝。

在这样的背景下,局势不可避免地滑入内战模式。凯撒在最后时刻仍旧想争取时间,但铁了心的元老院已完全不为所动,直接宣布其为全民公敌。同时安排卢修斯率4000新兵北上接替凯撒职位。自知性命难保的安东尼、库里奥和卡西乌斯等人,便化妆成奴隶,藏在车中逃到北方。他们的狼狈模样被凯撒加以利用,展示给士兵煽动好战情绪。罗马的旧共和国制度,也即将在血雨腥风中惨遭瓦解。

四、内战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