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甲正在给贲和翠巧撮合着,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贲有多么英勇善战,又有多么的重情重义。
老段和余大贵把酒言欢,前者总是劳碌着,疲惫着,又乐在其中着,尤其是听到有人说他是幽王府世子的大管家后,脸上那个得意的神色,任是如何都掩盖不住。
余大贵也变了模样,当初那个谨小慎微的不入流商贾,袖中放着一把戒尺,见到有学子偷偷摸摸的想要饮酒,重重哼了一声,一群学子们吓的急忙低下了头藏起酒杯。
语棠与董妃窃窃私语着,不时掩嘴娇笑,哪里能让人想到这个正在和后宫妃子无话不谈的女子,当初只是一个青楼的鸨子。
九溪咿咿呀呀的唱着,卸了妆容,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秀美的不像男人的面容,豪爽与人频频碰杯。
史恭和个大舔狗似的,用小刀给小鹿姑娘削着羊腿肉,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恭维话,小鹿姑娘煞有其事的叫他多读书,史恭连连点头,要得,要得。
奴兽正在安慰花树,告诉他,齐烨险些丢了性命,不是花树的责任,花树流着泪,他觉得就是他的责任,当时,只有他拿着两面盾牌,齐烨,总是让他跟在身边,还管他叫花树兄弟。
还有好多人,好多好多人,太子,总是缠着齐烨,故意让一些朝堂重臣看,看他和齐烨的感情有多好。
皇孙康珏跟在齐烨的屁股后面,和个跟屁虫似的,马屁连连,一点没个皇孙的样子,却受到了那些朝堂重臣的连连夸赞。
刘旺,无声的叹息了一口。
拥有的越多,越想要珍惜,越是想要珍惜,就越要获得越多去守护,只有获得的更加多了,才能够珍惜想要珍惜的,可渐渐地,不知不觉间,拥有的,获得的,珍惜的,会如同一座山一样,不断沉重的下压着,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压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齐烨走了回来,坐在了旺仔身边,脸上挂着笑意。
“怎么了,想什么呢。”
“少爷,您…”
“我怎么了?”
“您累吗?”
“累?”齐烨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觉得您很累,小的,小的心…心疼。”
齐烨哈哈大笑。
累,这算个屁啊,上一世,八零后才叫累,九零后才叫累,谁愿意当牛马,可不当牛马,又如何照顾上老下小?
男人嘛,活着不就是为了取悦别人吗,取悦自己的爸妈,取悦自己的老婆,取悦自己子女,不是为了取悦爸妈老婆子女,谁会取悦领导和客户,谁又会当牛马,牛马,才是真正的累。
“至少我是王府世子,不算累的。”
齐烨耸了耸肩,看向篝火旁的众人们:“只要认为值得,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火光摇曳,齐烨下意识摸了摸眉骨上的伤痕,不知为何,明明不痛,又觉得隐隐作痛。
齐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休朝后,他将会彻底改变整个国朝,从京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