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的齐烨回到了角楼之中,战损不用问,他心里有数,并非麻木,而是接受了,与其如南关时沉浸在失去同袍的悲伤之中,不如将所有时间用来思考如何抗击敌贼,如何让更少的人战死。
狼吞虎咽得吃着,骂着,想着,齐烨就如同一只困兽,被困在仇恨之中的猛兽,双眼布满血丝,逢战必上,逢贼必杀。
都知道守江州必是一场苦战,鏖战,只是谁也没想到瀛岛不但派遣了官军战船,竟还增援。
大家更没想到,叛军舟师竟也将东云道大本营的兵力调来了,三支舟师营,调来了两支!
与齐烨同样承受着无边压力的,还有喻斌等人。
舟师已经不派辅兵和百姓青壮上阵了,但凡攻城,上的全是舟师精锐。
原本还想着史恭可以率领半成品幽骑在敌后奉行骚扰战术,断粮草、毁军器等,效果微乎其微,谁都没想到舟师竟下这么大血本。
喻斌已经近乎到了极限,角楼之中连呼吸都变的极为困难,喘匀了气,蹲下身为月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
月泉很猛,猛到没边儿了,什么武器都能用,什么地方都能去,就在刚刚,西城门右侧被架住了一架云梯。
月泉带着二十名司卫整整守了两刻钟,两刻钟,只多不少,半步未退,生生砍翻了无数人,踹下去无数人,最终等到了公输甲派人将更多的火药箭送来后才放下已经卷了刃的长刀。
花树被派来了,顶着两面巨盾守在刚刚的缺口处,汗水流淌在了全身仿佛洗过澡没擦似的。
“敌贼有我的画像,恩师亲近之人的画像他们都有,无论是谁,都有可能知晓火药如何打造,兄弟。”
喻斌为月泉绑好药布:“若是我会被擒,给我一个痛快,你的刀快,干净利落些。”
月泉哑然失笑:“齐叔儿说了,城门失守,大家从谭家的地道遁走就是。”
“你相信恩师所说的话吗。”
喻斌面色莫名:“你相信恩师会放任城中数万百姓不管遁逃升天吗。”
“也是。”
“会守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