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嗜血列车

魅羽活佛 高魅 2957 字 3个月前

西蓬浮国在很西的西边。喇嘛国已是位于中原的西部,坐上飞船还要继续往西飞。

小魅羽老早就听说了:“这南阎大陆,又称娑婆世界,东部是片一望无际的大海。西部则有座南北跨度几千里的山脉。老高了!可谓高耸入云、直插天际。”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远远望见那座玄黄山时还是吃了一惊。所谓天玄地黄,玄黄山的意思就是将天地都连了起来,宛若一面大墙将世界割成东西两半。

按照鹰裘提供的地图,飞船在大山前面的半阳镇降落。离开蓝菁寺时是清晨,到镇上时应当是下午未时初。然而由于山太高太长,位于山脚下的小镇每天过了正午没多久,太阳就“落山”了,所以叫半阳镇。

下船之前,小魅羽先给境初批上一件狐裘大衣。自己套了件毛领的棉袄,背上个大行李包,扶着境初慢慢出了舱门。

此刻境初的怀里被塞了一块叫泵心石的东西,是蓝菁寺的宝物,出发前鹤琅送给她的。将泵心石放在睡梦中或者昏迷者心口处,便可指挥此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些机械的动作,比如走路、吞咽等。小魅羽十分感激,这玩意儿对他二人此行帮助太大了。大魅羽也把她的隐身银蟾蜍给了她,方便行事。

南阎去西蓬浮国只有一条通路——铁路。出了飞船,小魅羽雇了辆敞篷马车,告知车夫要去火车站。车夫板着脸不说话,也不知听清楚了没有,就开始驾车。

镇上的人倒不算少,屋舍内、大街上过午便点了灯,然而基本上听不到人说话。这里的穿衣风格较为杂乱,有的类似于南阎其他地方,还有的带着异域风情。但每个人都戴着帽子,如车夫一般将阴沉的面孔藏在帽沿下。

境初坐在她身旁,闭着眼睛,身子随着道路的颠簸微微摇晃。此情此景若是换做旁人,多半会感到毛骨悚然。然而魅羽生自鬼道,什么没见过?还稍嫌无聊。

“你饿坏了吧?”她问他,声音不大也不小,也不管他能否听懂,纯粹为解闷儿。“你看这帮人是不是生财无道?我记得你们空处天有那种以鬼怪为主题的公园,还很多人去。你看这里,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简直不用装扮啊,直接搞成旅游景点就来钱了,嘿嘿。”

车夫听到这里时回过头来,阴沉地扫了她一眼。

“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魅羽若无其事地问他。“要不要我回去后替你们宣传一下?”

对方依然不开口,继续驾车。穿过镇子,来到山脚下的一条隧道口。隧道上方有块长宽好几丈的石面被磨平,上面刻了道巨符。魅羽只扫了一眼,便认出这是道门的禁制。谁设的禁制这么大,天庭吗?是禁止西蓬浮国的人随便过来这边是吧?

一个硕大的凉亭建在铁轨一侧,应该就是火车站了。

“每天早中晚三趟车,”卖票的半死不活地说,“早上那趟去西蓬浮国北部,中午的去西部,晚上去南部。”

魅羽本来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自然是买了晚上那趟的票。顺便在柜台买了份西蓬浮国的地图,还给境初选了顶礼帽戴上。

坐在站台上,二人在瑟瑟冷风中等了大半个时辰。这期间她握着他冰冷的手,时不时输些内力给他。一个每天只有半个白天的地方,那种寒冷同阴霾的冬日还不一样。冬天只是温度低,太阳藏在云层之后,还是有不少光线可以透下来的。而此处的冷带着股萧索和遗忘感,像是整片地域已被老天爷打入冷宫。

没有旁人等车。直到火车声的隆隆声从隧道里传出,才出现了第三位乘客。是个佝偻老头,脸上手上皮肤黝黑,嘴边留了一圈短白胡茬。头上包着条脏围巾,肩上扛着个破麻袋,腰上还系着一个水袋和一个布袋。

“我是病入膏肓了,又不想死,”老头边咳便冲魅羽说,“想去那边儿碰碰运气。你俩年轻人来这儿,为的什么?”

魅羽叹了口气,“都是为生活所迫。大爷,待会儿上车后你跟着我走。”

魅羽虽也无处可去、无亲可投,但她至少有一样傍身之物——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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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火车地铁这种东西,魅羽在兜率天和空处天听说过,今儿个还是头一回见。如巨龙从隧道中缓缓探出头来,漆黑油亮的机车顶部冒着浓密的白烟。魅羽是见惯飞行战舰的人了,此刻站在火车头旁依然被震撼到。这些个比她头顶还高的大黑铁轮要是转起来,带动着整条列车飞驰,那气势就算法力再高强的修道者也不敢挑战吧?

列车停稳,共有七节车厢。魅羽的修为基本恢复,又能使探视法了,感觉像失明已久的眼睛重新视物。一扫之下,见七节车厢都是空的。就这还每天三趟车,有必要吗?想不通。扶着境初上了第二节,老头果真跟在后面。车厢虽有些陈旧,倒是布置得典雅舒适。墙上的雕花壁灯古香古色,座位上镶着软垫,座位之间的木桌上还铺着干净的桌布。

小主,

魅羽把境初安置在靠窗的座上,老头在她身后几排坐下。火车开动后,先缓缓退回隧道里,再逐渐加速。好长的隧道,好宽的山,不过也好无聊。上车的时候并不觉得困,然而车厢底部传来的“咔嗒——咔嗒”声太有规律了,睡意不可抗拒地袭来。她把头歪在境初胳膊上睡着了……

她的面前是夜色笼罩下的野外荒地。倒并非漆黑一片,有种飘忽不定的灰白色光萦绕在她周围,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也不知光源在哪里。

前方是湿漉漉的雾气,当中有个人影。这人披着件青灰色的斗篷,帽子与斗篷相连,看背影无法断定男女老少,却让她产生一种无法名状的畏惧。这个人很强大,不是一般地强大,至少是天神级别的人物。此人显然也察觉到后方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没有转身也没有离开,只是肩膀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