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次大动干戈,有三个原因。
一是松江鱼米之乡,却被当地豪强联合抢占土地,改稻为桑。朝廷收不上税粮。虽有银两代替,但是这几年粮价飞涨,江南道作为整个朝廷的粮仓不稳定。
二是运河开凿在即。钱、物料、人工全部紧缺。朝廷就算以工代赈,粮库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余粮。户部虽未出现赤字,但是待运河一动工,明年是什么光景,就不好说了。
三是陛下发现,朝廷上下真正穷的只有他一个人。
乡绅豪强开海做生意,利润的大头还是被朝廷这帮重臣拿走了。陛下派都察院南下才知道,乡绅、豪强、朝臣,个个都比他有钱。”
梁靖说的这些,宁明歌若没有前世那么多年的经验,恐怕只会听得云里雾里。
宁明歌点点头,附和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赵佥都和你在松江到底抄出多少银两,让陛下都眼红?”
梁靖听着她兜了一大圈,原来就是在好奇这个。
宁明歌依偎在梁靖身边,明媚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睫毛像羽扇一样,扇得梁靖有些口干舌燥。
他盯着宁明歌的唇,声音低哑道:“刺探都察院的情报,特别是陛下的情报,可是要杀头的!”
宁明歌轻轻拽着梁靖的衣袖,撒娇道:“马车里就我们两个人,咱们夫妻二人私下说说。
今日在***的宴席上,那些官家夫人们自己都承认了,朝堂上一板一眼的大臣们,在家都会和夫人说些私房话。
你就告诉我嘛~”
宁明歌鲜少流露出这样小女儿的娇憨样子。
梁靖在忠君和爱妻之间。
选择带着爱妻一起忠君!
梁靖:“你这次替淮阳王献计有功,也算入伙了。这次我们从松江,查抄出一千六百万两!”
几乎是整个朝廷一年税赋的三分之一。
宁明歌惊呼:“有那么多钱,淮阳王还贪那三瓜两枣的买驴钱?”
梁靖:“都察院牢里现在满得都装不下,几十万两到你口中就成三瓜两枣了?”
宁明歌想到那些纨绔子弟,多半都是梁靖带头去抓的。
她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淮阳王说得没错,我们夫妻是该避避风头了。
若是真的计较起来,你捉了人家的儿子,我掏空了他们的钱袋子。
我们这对夫妻,真是狼狈为奸!”
狼狈夫妻的马车终于到了水云轩附近,梁靖扶着宁明歌下了马车。
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宁明歌记得水云轩附近不都是荒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