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陛下从前面回来,见她安安静静地垂首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一副深思的模样,大步走上前问。
“怎么愁眉苦脸的?这些奴婢可是怠慢你了?”
他横眉朝身旁伺候的宫人扫了一眼,荣英和绿珠接到他的目光脸色忽的一白,毫不犹豫地就“扑通”跪了下去,浑身瑟瑟发抖。
禅真看着她二人惊惧的反应,心中忍不住歉疚:“陛下,她们并没有怠慢妾身,您别吓她们了。”
陛下拉过她的一只手,在她身旁坐下,然后随手端起了桌上未尽的茶盏。禅真瞧见他的动作睁大了眼睛,还未能开口阻止,就见他神色自然地饮了一口下去,而后淡淡道:“都起来吧。”
“多谢陛下。”容华二人如蒙大赦地起身后,退至了一边等待着下一个吩咐。
禅真见他心情似乎还可以,犹豫再三,才敢开口问他:“陛下,方才三位娘娘都找您说了什么呀?”
闻言,陛下略顿了一下,才向她摇摇头:“只是一些晚宴的安排罢了。”
心中却是回想了先前的那些对话。
……
自进殿起,贤妃就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于晚宴的安排,他听的有些烦躁,便直接打断:“同往例一样就好。”
听出陛下语气里的不耐,贤妃悻悻地住了嘴,不敢再多言。
她不像淑妃还曾经受过宠,从在王府时陛下待她便没多少情谊,若不是侥幸生下了皇长子,也爬不到如今贤妃的位置上,是以在陛下面前她总是缺少了几分底气,更怕哪里做不好惹陛下厌烦拖累到了自己的儿子。
淑妃看着她在陛下面前鹌鹑似的模样,心中不由冷笑。明知道陛下不喜人长篇大论,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怪不得生下的皇长子也不得重用。
德妃虽养着皇三子庄王,可毕竟不是亲生,虽同居妃位却仿佛矮了一头,此刻更寻不到插嘴的余地。
陈定尧仍挂念着被留在后殿里的禅真,眼前这三人面和心不和的模样更令他回忆起了前世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心中一片厌恶。
前世他本已经给禅真改换好了身份,让她能够以秀女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宫为妃,却不料后宫突然走露了风声。禅真原先为晋王侍妾的经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突然传遍了朝堂,致使他册封禅真为贵妃时受到了许多老臣的反对。
这件事眼前这三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进去。禅真诞下元昭后,他欲借机立元昭为储君,并册封禅真为后,又是受到了一大片反对,前朝尤以豫王、晋王和庄王的支持者跳的最为激烈。而后两年他将朝堂大肆清洗了一番,三个皇子的党羽几乎被他拔了个干净。
那时他已经灭除掉了立禅真为后的各种阻碍,却不料元昭因病夭折,禅真大受打击也一病不起,直到禅真亡故,他都没能如愿立她为后。
今世,他更要提前清洗好朝堂,送禅真登上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