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并非对芳姨娘,只是对那个有他一半血脉的孩子。
大夫摇头叹气。
傅修把人请出去。
姜玥绾没动,人走得并不远,只是隔着扇门罢了。
寻常人这个距离听不见声儿,她不一样,只需侧耳,就把大夫与傅修之间的秘密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真不是我不想救这位小娘,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她本就有过一次小产先兆,本该好生将养着,可这……才过多久又出了这样的事,哎。”
“真的一点法子也无吗?只要能保下这个孩子,大人如何,我不在乎。”
姜玥绾嘴角讥诮,扭过头,看见芳姨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盯着头顶,双目无神,只有一行清泪滑落。
无声无息,比起傅修的暴怒,这才是真的伤心绝望。
姜玥绾帮她擦掉眼泪,好心告知,“他们在外面,商议如何保小。”
芳姨娘浑身一震。
“你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就只有这些吗?”其实姜玥绾更想说的是,这个男人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她够清醒,早早便看透了傅修的薄情寡义,自私虚伪,于是自他班师回朝,只与他虚与委蛇,可别人就没姜玥绾如此好运了。
芳姨娘爬床,手段是卑劣,可沦落到这种地步也着实令人唏嘘。
靠男人是靠不住的,她们何时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好恨。”
芳姨娘喃喃,抓紧被角,一字一句从齿缝挤出,“我只想跟我的孩儿,好好在这宅院里头活下去,我从没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要害我?我已经如此谦卑,如此低下,还要我如何?要我跪在地上祈求她放我一命,才行吗!”
姜玥绾顿时就歇了心思。
算了,劝不来的。
她起身,突然被抓住胳膊,低头见芳姨娘正死死盯着自己,眼球都能看出红血丝,“我求你,大夫人,我求求你,帮我!”
说着,芳姨娘便挣扎着想要下床。
姜玥绾皱眉扶她,想说她才小产,不宜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