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有错,请您力罚。”
两个府兵还在几步开外威慑,顾小灯只能抖着手去拿祝弥跪呈的戒尺。它重得超乎想象。
祝弥垂下手,跪着侧身弯腰,把宽阔的后背供给他。
顾小灯眼睛疼得厉害,颤巍巍地举起了戒尺。
“一……二……”
戒尺做得精致,握柄的末梢还缀有红绸流苏作装饰,每一下打下去,戒尺回弹,手心跟着震颤,流苏乱飞拍打手背,里外难受。
他好像也把自己痛打了。
四十下鞭打在颤抖的报数声里结束,顾小灯眼前一片模糊,喃喃:“我打完了。”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但上座传下来冰冷的声音:“叫你力罚,你尽力了吗?”
他张了张口,想说尽力,就听到:“把祝弥拖下去,你们代他掌刑,杖打四十。”
顾小灯浑身骤冷,想嘶喊为什么,一个府兵箭步到他身边,捂住他嘴巴,将他押跪到了地面上。
额头磕到了地面,他听到对他的惩罚:“表公子驭下无方,禁闭一旬,拖下去。”
顾小灯拼命挣扎起来,真被当众拖了出去,混乱间他看到祝弥被押到了院里,改用军棍杖打,那军棍足有戒尺三倍粗。
他愈发死命挣扎起来,只想呐喊一声,但府兵铁掌一样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捂住了他,他死命蹬腿,也只是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院里两边的府兵、仆婢和来时一样静默,顾小灯眼泪汹涌,模糊间听到振翅声,往夜空一望,海东青花烬在冷月下盘旋。
他徒然望着,一直到看不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