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先父一代,先父作为嫡长子承继家业,他智勇兼备,行事果敢,短短三年便扭转西府颓势,隐隐有压东府一头之势。”

“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先父,曾萌复国之志,也曾聚拢了一批南胤遗民,招募了一批武林高手。然天不遂人愿,他惨遭东府暗算,终至身首异处,壮志未酬。我认祖归宗后,手刃仇敌,将东府大半产业并入西府,也将先父的遗部悉数收入麾下。”

“然世间熙攘,皆为利往,昔日追随先父者,于先父辞世后,便悉数离去,余下忠贞之士,亦在一年前的西山一战中,随四顾门与鱼龙牛马帮之争尽数殒命。故时值今日,这枚昭瑞令也只是能号令赵家麾下产业罢了,更何况目前赵氏一族人才凋零,也皆无复国之大志。他们本是安逸惯了的,不会做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们现在找这枚昭瑞令,想来应该是为了争夺家产罢了。”

李莲花闻言了然,问道:“所以你想把这枚印章留给赵家?”

角丽谯微微点头,表示默认。“我自小颠沛流离,对赵家也毫无亲缘之言,但毕竟是血脉亲人。我与单孤刀图谋复国之事,始终小心翼翼,未曾让赵家卷入分毫,只盼即便失败,他们也能偏安一隅,安然度日。然而世事难料……”

李莲花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沉重与哀伤,满是悲凉,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角丽谯转头,对他展露一抹苦笑:“西山之战后,若赵家有人念及旧情,肯为我收尸,也不会苦寻这昭瑞令一年而不得,更不至于被东府逼至卖女联姻的绝境。”

角丽谯微微一顿,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那七妹,自幼便是家中的珍宝,如珠如宝的宠着长大的,未曾想在家族利益之下,她亦难逃牺牲的命运。”

“赵家二老爷虽不务正业,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好在儿子是个聪明的,尚能保业守成。留给他们也防的他们被东府给欺负了去,好歹那个娇养的小丫头还能叫我一声大姐,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李莲花听出,她言辞间对赵府众人疏离的称谓,思绪不禁飘回方才赵府小姐与丫鬟的对话。在这偌大的赵府之中,或许这个七小姐是角丽谯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情。仅仅一句‘长姐’的轻唤,便让她决定要将如此重要的印信留于赵家。

李莲花不再言语,只是轻轻的拥她入怀,想以此,让角丽谯感受到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