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很快便响起另一道女声:“老天爷保佑!白芷,你可算醒了!”是丫头,但她比先前看起来更加薄弱了。
宋白芷还没想好,自己这会是继续装一无所知,还是告诉他们自己全部‘想’起来了。
‘对了,梅花刺。是不是被张启山捡去了?他还了吗?’
丫头看着宋白芷,嘴唇嗫嚅了半晌,未语泪先流。她的身后,是探出半个身子的尹新月。
尹新月被宋白芷这么一瞧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用食指蹭了蹭面颊笑道:“你可算醒啦,我们还说今天要不要在换个西洋大夫。”
尹新月给丫头擦眼泪,随口逗趣道:“那个黑眼镜看起来实在不靠谱。但这些时日啊他不在,比他管用的还真没找到几个。”
尹新月撇撇嘴着学黑瞎子对那几个西洋大夫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连瞎子我啊都有解剖学学位。加油!盲人都可以做到的事!你也可以!”
丫头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宋白芷回想起了黑瞎子这人,尹新月模仿的这话的确像是他会说出来的。
宋白芷问:“醒了,我具体昏睡了多久?”她的嗓子有些沙哑,说话时也有些不太舒服。
丫头面露担忧道:“近六月了。”她端过一旁的温水示意宋白芷润润喉。
尹新月感慨道:“你这嗜睡症来的实在蹊跷,外头都在传你快不行了。还好你醒了,不然四爷年纪轻轻的成了鳏夫多惨啊。”
宋白芷一口水还没过嗓子,听见她这一句话硬生生咳了出来。什么她就不行了,陈皮还变成鳏夫?
丫头神色紧张的给她顺背,尹新月疑惑的看了宋白芷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杯盏,重新替她倒了一杯。
宋白芷并不打算与尹新月深究这个鳏夫不鳏夫的问题,她转移了话题:“丫头,手递给我看看。”
丫头一愣说:“白芷,我这病不急。等你修养好了在看,也是一样的。”
“我是大夫,我比你更清楚能不能拖。”宋白芷直接伸手探脉,她垂眸半晌道:“如今药方都凑齐了,过几日我去你府上,针药并下就差不多了。”
她这么一说,丫头即是放心又是心疼。她坐在床头与宋白芷絮絮叨叨的闲谈着,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宋白芷在安静的当听客。
尹新月支着脑袋在手提包中翻找自己新买的战利品。是好几本画本子,她摸索着下巴,将字体写的最好看的锁春深递给了宋白芷。她故作矜持的客气道:“养伤多无趣啊,我给你留一本解解闷吧。”
宋白芷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不舍得,但她恶趣味的伸手接过了。尹新月眼中闪过了可惜的神色,但没超过三秒,就将自己哄好了。
见陈皮拿药回来了,二人闲谈了一会便走了。陈皮站在卧房外,距离门槛只有一步之遥。他神色复杂,只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确定些什么。